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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会出现柳暗花明的转机。正在邓老师一筹莫展的时候,少华就来了,邓老师的心情也像这诗句一样,二胡拉着拉着心情就慢慢好起来。古人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其实同一首歌听多几遍也会理解更深刻,他明白了青芸当时的心情,其实这又何尝不是邓老师当时的心声呢!
夕阳西下,石坪村笼罩在金色的霞光中,炊烟开始升起,袅袅的烟气使整个村子显得更加宁静祥和。时有还没玩够的无赖小儿在争吵轮到谁煲饭,谁喂猪,谁喂鸡了,都想抢在一天的末尾梢多玩一会儿!邓老师站起来,拂掉裤子上的松香粉,准备煲晚饭。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他发现石坪村的傍晚原来如此有生气,美丽宁静。一想到明天又可以见到青芸,内心就莫名的激动。恋爱中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情绪起起伏伏如天气,阴晴都毫无先兆,患得患失,没有了自我!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邓老师就准备推车出门进城。阳光和煦地照着大地,碧空清亮透明,天气晴好如邓老师的心情,宁静而纯粹。骑行于乡道间,田野里一畦畦绿油油的马玲薯成行成列的连成一片,风吹过如绿色的波涛连绵起伏。邓老师心情大好,脚下用力,自行车如风一般向县城进发。
邓老师开始进城的时候,青芸也在等车,现在进城比以前方便了很多,年初四就已经开始有班车进城。昨天下午青芸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少华和建萍就来找她玩。少华先问青芸哥去哪里了?知道去隔离屋打牌后,他就放心了很多。剩下的九婶建萍可以搞掂。
建萍进屋见九婶正坐在堂屋里做针线活,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如一根根银丝,散发着柔和的光。她走向前向九婶问好,赞叹道:“九婶好眼力,还能穿针线。”
九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一脸慈祥地说:“老了,眼力大不如前,穿线都是让青芸帮我。你吃饭了吗?过年不去探亲吗?”
“我已经吃过了,来找青芸姐玩。年初四去探了外婆。九婶我不会做针线活,你能教我吗?”
九婶笑呵呵地说:“难得你这小丫头有兴趣要学,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学这个了。”说完,便开始教建萍如何用针,如何打结。
少华趁九婶教建萍学针线的当口,悄悄地告诉了青芸,邓老师明天约她去看电影。青芸回头看了看母亲问:“邓老师说的是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在县人民电影院门口等,不见不散。”少华轻声说,眼睛一直盯着九婶那边。
青芸意会,点点头。此刻她的心跳加速,强忍着兴奋的心情和少华不着边际地聊天。少华看任务已完成,找了个理由,和九婶告别,便火急火燎地往火生家里跑,昨晚的《闪电行动》还没有看完,他要去接着看。
车很快就来了,青芸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车上都是一些年轻人,成双成对的边吃零食边聊天,只有青芸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看窗外的风景。车厢内卿卿我我的甜蜜,让青芸既羡慕又感伤,为什么自己的爱情就这么多波折。
在青芸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很快就进了城。人民电影院就在市民公园旁,青芸下了车,在公园门口买了包瓜子,想象着边吃瓜子边看电影的惬意。
青芸在公园里的石凳坐下,耐心等待。此时邓老师正在路上,出了乡道,进入国道后,车辆明显增多,还有很多骑车去逛街的年轻人。邓老师啍着歌,跟着车流走。
突然,前面有一辆自行车为了避让拖拉机的变道,摔倒了。邓老师急忙停车,冲着拖拉机的方向大喊:“快停车,有人摔倒了。”拖拉机司机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开,消失在视线之外。
邓老师走向前问:“你们两个伤着没有?”
骑自行车的女孩站起来说:“我就没事,不知我妹妹伤着没有。”
邓老师伏下身,发现妹妹已经晕了过去。原来妹妹是坐边车,自行车摔倒的时候,刚好撞到了头部。邓老师二话不说,抱起妹妹截了辆摩托车就往医院赶去。
摩托车司机载着他们直接去了雾柳镇的卫生院。邓老师下车给完车费,抱着伤者直奔急诊室,边走边喊:“医生,快来救救这女孩。”这已经是第二次跑急诊室,熟门熟路!
进了急诊室,放下伤者,后面值班医生也跟了进来,问明情况后,值班医生叫来护士一起要对伤者进行检查。护士见邓老师还愣在那里,对他说:“你是这伤者的什么人?先去办住院手续,没什么事不能进急诊室。”说完,咣的一声关了急诊室的门。
站在急诊室门外,邓老师才发现双手发抖,已无力举起。刚才用力过度,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软绵绵的一屁股坐在急诊室门外的长椅上。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送伤者到医院急诊,同样的环境,同样面对的是生死关头,同样的紧张心情。只是第一次他安慰青芸,两个人还有个伴,现在是他独自面对,虽然是陌生人,但也心里不安,倍感孤独无助。邓老师坐在椅上,遇到九爹和女孩突然变故的情景如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呈现。最后一声叹息,感慨生命的脆弱如流星划过天际,生死只是一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打开,护士从里面走出来问:“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邓老师站起来说:“我不是她的亲人,我只是路过看到她晕倒,情急之下送她来医院急救的。”顿了顿,以试探的语气问:“医生,女孩怎样了,有生命危险吗?”
“我们初步判断是脑震荡,可能颅内出血,要照头颅ct才能确定。你既然不是她的亲属,那她的亲属在哪里,要去交费做ct才行,越快越好。”
邓老师向门外张望,女孩的姐姐还没来到,救人要紧,打定主意后对护士说:“医生,我帮她先垫付医药费,你现在快点帮她照ct。”
护士上下打量邓老师后说:“你真是好人!好吧,你现在去药房交费,我们准备照ct。”
去药房交完费,拿到收据直接交给医生,开始照ct。邓老师站在门外,竟然紧张得坐立不安。大概人都有怜悯之心,虽然是萍水相逢也无碍这种情感的发酵。
正在邓老师着急地等待ct结果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问:“医生,我妹现在怎样了?她在哪间病房?”
邓老师急忙走出去,对年轻女子说:“你妹正在照ct,很快就有结果了。”
年轻女子走向前感激地对邓老师说:“谢谢你,你真是我妹的大恩人。”
说话间,医生已经从ct室出来,对邓老师说:“你们谁是伤者的亲属?”
“我是她姐,医生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了。”
“那好吧,你跟我来。”
邓老师也跟着年轻女子后面进到病房。医生指着ct照片说:“从拍片来看,你妹撞到了右侧前额,造成了右侧颅内出血,现在先保守治疗,看能不能让淤血自动消散,如果不能就只能动手术了。动手术的话,我们医院就没有这样的医学条件,到时你就要考虑转医院了!”
年轻女子听到这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她顾不得擦眼泪,语带哽咽地说:“医生,请您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医好我妹妹。”
或许是年轻女子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医生,他语气柔和地安慰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病人现在还没过危险期,会有中度的发烧,要有专人护理,不能让她乱动。你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从病房出来,邓老师想起约青芸看电影的事,不禁暗暗叫苦,内心里祈祷青芸千万要等他。
《九十年代后期是什么时候》第二十一章 二(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