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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最最开心的就是第一次工资,在当年分配的八月份,我拿到了工作后七八月两个月的工资,按照当时我工作定级别的工资每月九十六元,是两个九十六元共计一佰九拾二元。当天晚上,我开心看了很久,其实钱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体现从依靠家庭到经济真正自食其力的开始。我们的工资是各科先从分厂财务领出来,然后再由各科具体分到个人。我们科兼职放工资的女师傅姓顾,她的主业负责分厂的资料室。在我领完工资签单的时候,顺眼瞟了一下全科人员工资结构,基本是按照工龄长的最多,还会参考职称的高低,总之最高的不佰。另外,每人按月奖金还有拾元整。因为我是实习生,一年以后才能有这部分,所以当时也郁闷了一下,全公司都规定实习期间的一年里没有奖金。
那时候,公司休息的是社会星期二,每周工作六天休息一天。记得完工资的那个周末,我和徐校友进城美美吃了一小顿,狠狠的花费了二十三元。日后每月的放工资的第二十日,是我特别期盼的时间,更重要是因为到月底手头紧张。按照当时的物价,一碗面小碗壹元、大碗比小碗多两毛,米饭要两个普通的菜每顿两元,早餐单身那阵子几乎就没吃过。所以每月下来,不买别的就顾及嘴上,两顿饭要花费掉每天三元多,所以每月下来确是寒酸之极。很快工资第一个月的喜悦就荡然无存了,每天在为节约而计算,后来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单身都偷偷摸摸在宿舍里自己做饭的理由,为的是节省。按照当时规定,单身宿舍是不能做饭的,经常检查也经常没收炉灶。当时,大家使用煤油炉子做饭的居多,一者做完饭就把炉子往床下或僻静的地方藏好,另外一个理由就是,煤油炉用的煤油,可以从工厂里用塑料瓶子往外拿,这是私底下公开的秘密,这样也就等于燃料不用花费自己的钱。当时各种蔬菜的价格,普遍都是一到两毛钱一斤,常同一宿舍的两到三个人合伙做饭,一个月下来自然可以节省很多,而且还吃的可口也卫生。特别是冬天的日子,食堂开饭要么晚了就没菜了,要么就饭凉了,所以冬天大家都只在食堂买馒头或者米饭,回宿舍自己在宿舍里炒点菜或下点面条什么,每顿饭都比较简单。特别想吃了,就去外面小摊上,当时在外面吃,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菜市场旁边的小店,另外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公司总厂门口西南角的“小吃一条街”。
说是小吃一条街,就是在马路南侧,往里延伸两边各有七八家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各家常年卖固定的品种,有米线、羊肉泡馍、炒菜炒饭和拉面等。小街宽也就两米左右,各家还在门口支起下面的锅,鼓风机和浓烟弥漫,卫生状况不是很好。但在当时,已经是工厂西区唯一小吃集中区域,每天到了中午、下午下班前后的一个小时,生意特别红火,家家户户里里外外都是食客,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工厂的职工,其中单身居多,这里重复着这样天天年年的日子。在随后的两三年间我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不想去食堂或自己做了,就从单身院出来,走几分钟的路,来到了这里。那些年去的更多的是吃那里的面条,而在东排最南倒数第二家的老王家的拉面,最受大家欢迎,不但量大且调料味道独特,所以那些年没少给他家送银子。后来去那里多了,人也逐渐混熟了,老王与她女儿还有两个儿子经营这小店,已经在这里有十几年了,一家都是陕北人,老王五十多岁廋高个,人很厚道也很热情,所以他家生意比别家都红火,他家的味道至今还记得。后来,到了一九九六年左右,随着公司周围环境的变化和规范,“小吃一条街”的地方,被改造成了公司服务公司所在地的一栋四层大楼,这样“小吃一条街”也就终结了它的历史使命,它成为了那个年代,去过人的回忆而尘封,老王家也不知道搬到那里去了,没人知道。但老王家拉面的味道,却滞留在我的心里,我也时常想起他家的余味,后来据单身传言,他家的拉面之所以好吃,传说是因为老王往里面放了“鸦片”,让人上瘾,但这只是谣传,却没人去证实,到底有还是没有,只有老王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成了历史,也就没人再说这些了。
那时,我们周围的那群年轻人,基本都是刚工作,一无所有的状态,踏入社会经验和资历为零,拥有资源匮乏,更多是一股冲撞的劲头和饱满的热情,除了青春饱满和年龄优势的富有外,社会也给我们也灌一个响亮的名字,叫“穷”学生。最初狭义的理解,就是经济捉襟见肘,当然深层次使我们与社会接轨是初期空白区,一切都要学习,而非书本所能提供,有些是要随着岁月来沉淀,才能转化我自己所有。从这点来说,平日的师傅和先前工作的前辈,的确是我们的榜样,他们的处世作为和工作、生活的方式,我们都在一步步的模仿和传承中。说心里话,我最初很抵触这个“穷”学生的称谓,但随后的日子和过程,一步步都把我的确打回了原形,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想特别的伤感,内心也很脆弱。进入社会后,周围的可比性和现实的状态,象一堵无形的墙,压向我和我们这些刚涉足社会的人,象牙塔里的我们,终于开始了,要经历社会的洗礼,小到每日的餐饭花销,大到工作后的思考,和日后接踵而来的社会角色担当,都在逼迫我们去思考,平时同龄学子闲谈,也更多的涉及此类话题。彷徨之中,更多的从书信和电话,和我曾经的大学同学交流此类感受,但从分配到全国各地同学那里,也得出我的彷徨、迷茫和他们基本雷同。后来周末,或者节假日,也会经常去兄弟中老大工作的省民政厅,及老四分配工作的西郊高压开关厂,和之前我高中分配在周围的同学那里,在他们那里,诉说彼此的感受和对人生的展望。当然,也会集体相约,去街上放松心情。他们那里也基本和我相仿,最初,大家都基本被分配到各自单位的单身宿舍,在他们那里,也会遇见历届分配兄弟们的工友,交流之中信息交汇量也增多了许多。当时,我最怕周末的寂寞,几乎好些日子都不在宿舍逗留,要么相约上街,要么就走朋访友,有段时间,几乎达到了疯狂走动的地步。但很快我就现,这样来回乱窜,被自身的经济给制约住了,走路搭车是要费用的,朋友聚会是要银子的,再看看自己口袋,经常是没几个子可剩,后来这种走动的频率,也就自然降低了下来,的确,是经济基础制约上层建筑,良好的愿望诉求,终于被羞涩经济所羁绊住。刚工作,自己周围认识的人比较少,随着身边所知人数圈的逐步丰富,但囊中羞涩,慢慢的,外围的联系和走动也慢慢降低了,但最能去的多的地方,依然还是市区里老大和老四他们那里,到后来更多的是和周围,特别是单身院里的交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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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印一深一浅》第6章 薪态(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