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小说www.lanyuting.com
艾叶没有应声答他,顾望舒却忽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热腾腾的东西顺小腿一圈圈缠上自己,像层狐裘卷在了身上,隔着衣衫也觉得柔软舒适得发痒,阻绝了大半风霜寒意。他诧异地低头看过去,竟是一条比人还粗的灰白色大尾巴,层层绕在自己身上,将他从头到脚,如被囊似的包裹了个仔细!要说这条尾巴有多长多粗,从头到脚转着圈给他裹个仔细还有余,能容他枕在上头,埋脸进绒密温柔乡,顾望舒一时惊得说不出话。“这回好了吗?”艾叶困倦中带着鼻音在他颌下蹭了蹭脑袋,道:“安心睡吧。”河水在微风中“哗啦”的流淌着,像是一首催眠的曲儿。月光羞涩,夜鹰长鸣着从半空掠过破开寂寥,整片天地,似乎都只为了无间相拥的两人而存在。顾望舒颔首贴在艾叶的头顶,湿润的唇贴在他的软发上,无意触碰,却像是个吻。————顾望舒一早儿是被冻醒的。他记得自己昨晚是如何抱着艾叶睡着的,一晚上像在个暖房里一般久违的睡得踏实,虽然心里那坎迈不过去,可身子却舒适得很。怎奈天明,迷离中睁开眼,手脚冰凉,哆哆嗦嗦伸个懒腰,才发现身旁的妖早就不知踪影,只给他用厚袄子掖得仔细。怪不得冷。顾望舒裹着袄子坐起身,揉了揉发涩的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得清楚。艾叶这时候正背对着他蹲在河边,嘴里吧唧吧唧嚼着一条活鱼。好像是听到他醒了,立刻扭过头质朴无邪的笑着,嘴边被咬了一半儿的活鱼还在垂死挣扎,胡乱扑腾,浓血顺着嘴角嘀嗒流。顾望舒赶紧一把捂住眼,哪有让人一大早就被这么重口血腥画面迎接着的啊。“吃完再跟我说话!”艾叶听了立马囫囵个儿的给鱼整吞了下去,撩水清理了血迹才笑嘻嘻地靠回去,丢条新鲜的在他面前,还没等他发话,顾望舒先一脚给那鱼踹出老远。“可别让我再看见鱼,恶心。”艾叶不仅没生气,反倒咯咯笑着,道:“起床气还挺大。你不吃我吃,踹走干嘛呀,鱼无辜的。”你要真觉得那鱼无辜,也不至于吃得那般残忍凌迟似的了。顾望舒在心里骂着,边收拾起手边的东西,打算赶早出发。艾叶揣着胳膊站在旁边看他收拾,等着他会提上些什么昨晚的事儿。果不其然顾望舒这个瘪性子,做都做了还是拉不下脸面,一句也没问。他看着顾望舒把该装的都纳进行囊里,二话不说闷头往前走,只好无奈扭了扭一晚上没怎么敢动弹而发硬的脖子跟在后头,大声喊着:“你去哪儿啊?我早上探过路了,往前的官道全被山石挡死,出不去的,你我都被困在这富水镇啦。”顾望舒脚下一顿,难以置信的转过身高呼一声:“那怎么办?我都耽误这么些日程了!”“我们可以往回走啊。”艾叶玩笑似的乐着:“我看这是老天爷不想你去益州,暗示叫你跟我回家呢。”“闭嘴吧你。”顾望舒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但又急得焦头烂额,只抻长脖子往远处张望着。好像前路确实被滑下的山挡死,几乎就是平地长了座新的山头出来,还是土松极危强行攀登不了的。当下没有别的路可走,就算有,以富水镇现在这状况他也借不到马,又没个歇脚的地儿,这样耽搁下去没个头,等好不容易晃到益州怕是要被顾长卿揍上一顿。艾叶脚下翻步绕到他前头,吊儿郎当的倒退着步子挡在前面随顾望舒走,看得出他那对儿脉络分明的异色眼中全是焦急,口气颇有韵意的说道:“有难就要求人,别总自己憋着。你又不是什么三清天尊无所不能,得学会交流,请求才是!”顾望舒在烦躁中停下步子,眼里全是艾叶一副幸灾乐祸欠揍的模样,强压着怒气问道:“怎么,你有法子?”艾叶也跟着他停下,得意洋洋的抬着下巴笑说:“叫我一声艾哥,就告诉你。”御风顾望舒斜眉不悦,盯了艾叶好一会儿。“有病。”顾望舒挥手将这个贱兮兮的妖攘到旁边,不死心似的自顾自走着。“什么艾哥艾哥哥的,你恶不恶心。”“这称呼还是你最先叫的呢,不记得可不代表就没叫过。”他是不记得,生死梦魇中那个五岁孩子叫的多亲切多好听,可是让艾叶魂牵梦绕的一直念念不忘,也好奇着若是能从当下这个冰心铁面的人口中说出,会是个什么味道。“我何时这般称呼过你!”顾望舒本就闹着的心这下更是来气,哪还记得半分他的好?只觉得现在的艾叶就是绊脚,幼稚,误事。忍不住骂道:“我看是你做梦!”
《道长意思是什么》第13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