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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的手慢慢的抚过他的胸前,原本就淡薄的□□,慢慢的消失不见,涌上心头的,是种教人心酸的疼惜。
温祥卿捏着他的下颌,亲了他的唇一下,问他,‘你瘦了。是没了妖丹的关系么?’
刘凤微微惊讶,却笑了起来,说,‘这我怎么知道呢?’
温祥卿叹了口气,仍旧躺倒在床上,却搂住了他,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总会有法子的。’
刘凤眼眶微微的泛红,也紧紧的拥住了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问道,‘你是不是怪我?’
不等他开口,却又半开玩笑般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偏偏还是记得你,结果一路跟了来,还是喜欢了你,真不知该怪谁才好。’
温祥卿听他口气淡然,仿佛并不在意,却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心里也十分难受,便说,‘其实我们两个弄成如今这样,……也不全都怪你。’
刘凤静了片刻,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温祥卿握紧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刘凤闭起眼,却情不自禁般的抚弄着他的手指,喃喃的说道,‘我还是喜欢你捉弄我的时候,你骗我吃冰糖葫芦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我很喜欢。我也喜欢你生气,你生气的时候只看着我,好像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刘凤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睁开眼来看着他,轻声的说道,‘我反而不喜欢你这样。’
说完,便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带着种奇异的神情凝视着他,温祥卿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似的,一颗心跳得十分厉害,震得他胸口都闷闷的痛。他慢慢的靠了过去,然后闭着眼亲了刘凤。
那一夜两个人只是相拥,却并不曾欢爱,夜里一直点着灯,落在帐子上的灯影有时微微晃动,刘凤就搂他搂得更紧些,却只是无言。
两人转天便启程,快马加鞭的一路赶到了宿州。
温祥卿却不先进城,反而带着刘凤去了当初埋葬娘亲的地方。
当初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给娘选个好地方,便匆匆的把她葬下了,温祥卿如今回来,想着定要寻一个风水宝地,好将娘迁葬过去。
那时下葬的地方,都做着表记,温祥卿沿路寻了过去,走到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却惊讶的站住了脚步。
那里立着块石碑,石碑前还有供奉,香炉里的香是早就灭了,可盘里的果品和糕点看着都还新鲜,象是这些日子才刚放上去的。
可这地方除了他与刘凤,再没人知道的,来这里烧纸钱奠酒的,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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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心中惊疑不定,便在附近严守,只等那人再来。
只是见到那人时,却是又惊又喜,反而不敢相信。
就算是数月都不曾相见,他却认得清楚,眼前这人,不是阿芝,却又是谁?
温祥卿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抱住了阿芝,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几乎落下泪来,哽咽着唤道,‘阿芝!阿芝!你还活着?’
阿芝看清是他,臂弯里挎着的篮子松开,跌在地上也不管,只是搂着他嚎啕大哭。
温祥卿听得心酸,这孩子向来胆小柔顺,说话都不怎么大声,如今哭成这样,这几个月也不知是受了多少委屈。
温祥卿原本以为刘凤算计了阿芝,只怕这孩子就再难有命从总兵大人府里出来,哪里想到还能见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仍旧好手好脚,丝毫都不少。
阿芝哭得厉害,蹭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温祥卿等他哭得够了,这才推开他,想着问他话,阿芝一边揉眼一边抬头,看到刘凤,便又哽咽起来,眼睛红红的说道,‘原来师爷也没事。’
温祥卿见他这样,便想,难道刘凤没有害他?
又想,这孩子是个呆的,只怕是被人哄骗了也不自知。
刘凤听见阿芝唤自己师爷,似乎觉着有趣,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阿芝道,‘你叫我什么?’
温祥卿说,‘你不问我,只问他做什么?’
刘凤瞥他一眼,‘你么?我就不必问了。’
温祥卿问了阿芝半日,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阿芝终究年幼,不懂事,分不清善恶,只把刘凤当作好人。温祥卿听了前后,却想得通透。原来阿芝到了宿州不久,刘凤也赶到宿州,只说是他的心腹,又说温祥卿如何得罪了按院大人,被下到狱中,命在旦夕。老夫人上了年纪,一心牵挂儿子,又因阿芝先行赶回,同她说了当时的情形,便信了刘凤的话,丝毫也不曾疑心,又被刘凤哄骗,生怕温祥卿死在牢狱之中,竟然写了封血书封在衣中,叫阿芝亲身带着,要送与总兵大人知道,好解救他。阿芝藏着这封血书,日夜兼程赶去京城,生怕晚了一步,只是被拦在总兵府外,苦于无门可入,灵机一动,将温母与他的盘缠都拿出来,在街面上寻了个保人,竟然卖身入府,做了个下人。
再后来如何寻了机会,递了血衣给那位总兵大人,阿芝都只是略略的说过,再后来便说到总兵大人暴毙,府里树倒猢狲散,凡是仆从,都被关押在庙里,等着买卖,偏偏夜里僧人不小心,失手打翻油灯,庙起燃起大火,关押的人多被烧死,他竟然侥幸逃出。
温祥卿听他说完,只是看着刘凤,半晌不语。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巧合,关着那些人,庙里偏偏又燃起大火,不是这人动的手脚,还能是什么?这人非要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只是想到这人瞒着他做的事,便慢慢的握紧了双拳,心里又恨又痛。
《碧玉箫怕见春归》第5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