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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儿阴险的笑了,把烟掐了,盯着我和陆宇峰说,“一人五十万吧,这价位不离谱。”我一合计,俩人不就一百万了,问题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我摇头回复他,说太多了。但这话一出口,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说完了,又中了林三儿的计了。林三儿不管我表情多么苦逼,他笑的更开心了,反问,“太多了?恩……说明你们果真有钱,按我的经验看,打个五折应该差不多,五十万,这次绝不还价,不然老子的匕首就开荤!”我认栽了,也不得不说,林三儿这个赌徒,对钱这方面的把握,真的蛮准的,我和陆宇峰的手机早被这些人拿走了,林三儿又找到我的手机,翻看起来。我手机通讯录里没几个好友,也都是化名,但林三儿用直觉,翻到小兽的电话后问我,“这是不是那个同伙?”我没法子,只好点点头。林三儿当我面打了电话,接通后,他还把电话摁在我耳朵旁边。我和陆宇峰这么久没回家,潘子早急了,他当先问,“小白你在哪?”我让潘子先别说话,光听我说。我心里这么打算的,看能不能用点暗语提醒他,让他跟当地警方联系下,一起过来把悍匪剿灭了。
但没等我在说啥呢,林三儿把电话抢回去了,他倒跟潘子聊起来了。他说,“兄弟,你同伙的声儿你听到了,放宽心,他目前没事。”随后林三儿又一皱眉,还把手机拿开一些。我听到手机听筒那里哇啦哇啦响起来,估计是潘子开骂了。缓了一小会儿,等听筒静下来,林三儿又继续打电话,他先赞了句,说兄弟口才不错,紧接着一转话题,告诉潘子,不许报警、不许耍滑,尽快准备五十万过来赎人,不然后果自负。而且先不说交易地址,让潘子筹完钱再来电话。看林三儿把电话撂了,又没事人一样的去玩牌了,我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我估计着,潘子想把卡里的五十万取出来,至少要忙活小半天,这期间我只能靠在木桩子上苦熬了。有这么多人盯着,我也不可能做什么小动作。我又扭了扭身子,想找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那小矮子一直站在不远处,他不合群,反倒一直看我。林三儿可是有承诺,只要送钱,他们这些人就不收拾我俩,但这小矮子眨巴眨巴,不知道想啥呢,又奔着我走来了!我对小矮子的举动很敏感,盯着他的脚,等他又走近一些后,我忍不住扯嗓子喊了一句,“你干嘛?”
这话不是跟小矮子说的,反倒是告诉林三儿他们,大老爷们说一是一,别出尔反尔。林三儿他们都听到了,一同望着我,又转头看着小矮人。小矮子心知肚明,嘿嘿一笑,指着我解释说,“他很长时间没吃饭了,一定饿了,如果这样下去,放人时饿瘦了,别被他同伙嘲笑,说咱们咋咋不地道的。”他又一摸兜,拿出一小袋吃剩下的牛肉干,走到我旁边那意思要喂我。可他手黑兮兮的,还故意耍了个阴招,拿肉干时使劲用手指搓了搓。我看着送过来的肉干紧紧闭住了嘴巴。这小子继续使坏,使劲把肉干往我嘴里捅,我要是忍不住一开口,这肉干保准被他捅进来。我算没招了,左右晃脑袋,跟他这么抵抗着。他也真有瘾头,打定主意跟我熬。我俩僵持一会儿,有个老头开口了,其实这老头年纪不大,看着五六十岁吧,但嗓音洪亮,喝着说,“矮子,干什么?客人不吃,你搞什么怪?”小矮子很怕老头,急忙挤着笑脸回应说,“五叔,您接着玩,我知道了!”随后他故意退后几步,不过那双小眼睛一直盯着我,估计还琢磨坏水呢。
我不敢干别的了,虽然身子很累,想闭眼睛歇一会,但怕自己睡着了,五叔这些人走了,这小矮子不就没人管了?我打定主意,在潘子来之前,一定盯紧了,至少留住这帮赌徒,尤其是五叔。过了半个小时,五叔他们没走,我电话却响了。林三儿拿着我电话呢,他一看来显,呀哈一声,又对大家说,“他们同伙可以嘛,筹钱很快!”他又接了电话,跟潘子说了地址,还是市区那间麦当劳,强调半小时后,在那碰面。撂下电话,他带着小矮子走了。其实我也挺纳闷,心说潘子速度确实够快的,哪个银行这么阔气,说提五十万当场就能提的?我们等着,这样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潘子出现在仓库门口,他手里还拎个皮箱子。五叔这些人全站起来了,向潘子围去。林三儿还特意把潘子领进来,把仓库门关上了。我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林三儿几个人,望着潘子,眼中凶光乍现,而五叔看着潘子愣住了。林三儿先把手递过去,说,“傻大个儿,把钱拿过来!”潘子盯着林三儿,哼了一声摇摇头说,“你他妈第一天出来混的?不知道先看货再交钱的道理么?而且就算在市场买一斤排骨,也得先看看新不新鲜吧?”林三儿被问住了,更对潘子说话语气不满,不过他没反驳,反倒点点头说好,又招呼手下让开一条路。
潘子拎着皮箱嗖嗖跑过来了,凑到我身边问,“怎么样了?”我示意没事,又让潘子看看陆宇峰,我其实挺担心阿峰的,他一直都没醒。潘子看完说了句让我心落底的话,阿峰只是晕过去了。我真没有啥其他想法了,合计快点交钱走人吧,又对潘子使个眼色。他一定理解错误了,突然一笑,回答说,“小白,原来你都知道了?”我心说知道什么了?可没等我继续问呢,潘子把皮箱往地上一放,又把裤子脱了。他外裤是没什么,但裤衩里面绑着绷带,大腿根上挂着两根炸药,挺粗的,比二踢脚都大一圈。我们所有人都愣了,林三儿那眼珠子瞪得,我估计事先林三儿一定搜过潘子的身,但忽略了裤裆。潘子趁空把炸药拿出来,一手握着,另一手拽着拉线,脸色狰狞起来,冲着这帮赌徒喊,“他妈的,一群瘪三,胆子挺肥还敢玩绑架,当老子吃干饭的?五十万?我呸,我花五万就买了一兜子炸药。”说到这,潘子还对黑箱子踹了下,借着吼,“你们不服是不是?有种就试试,我一拉线,这间仓库都能被炸崩了,咱们一起死,去给阎王当兵怎么样?”
我心里暗暗佩服潘子,缺德兽身手是一般,但有股子胆色,关键时刻真敢玩命啊。我以为这帮赌徒保准吓怕了,也就此会乖乖放了我们,谁知道五叔突然仰头笑了,用更大的嗓门说,“小兄弟,知道吐蕃以前什么样么?饥饿、贫困,要是赶上天灾,我们这群老百姓就得饿肚子。我艹他妈的,要不是后来有人到这里建赌场,我们能有现在这种好生活么?”他还越说越激动,又指着我们仨,“佛爷交代了,有三个外来人,是他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而且活捉后要献给他,今天你们想走是绝不可能了,不然我们怎么交代,就算不死也被赶出赌场,从此又得饿肚子,与其那样,不如一起升天,对不对!”他最后一句是问这帮赌徒的。我发现五叔这话真有威力,这帮人全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唤。五叔又一带头,他们真的毫无顾忌的往我们面前走来。我和潘子互相看了一眼,潘子有点泄气了,其实我也明白,英雄往往就是一时热血,这跟打仗差不多,两军交战,拼的往往是那一阵的斗志。我俩现在纯属没了斗志,这么一耽误,五叔他们过来了。
他们人多,七手八脚的把潘子拿的炸药夺过去了,还有人使劲推了潘子一把。潘子一下撞到木桩子上了,又有人立刻找绳子把潘子也绑了。我心拔凉一片,而且刚才五叔的话也漏了,从始至终,这帮人就没打算放过我们,潘子这么一折腾,我们仨团圆了不说,还搭进去五万块钱的炸药。五叔没说啥,只是冷冷看着我们,林三儿气不过,他走到潘子面前,用匕首顶着潘子胸口说,“你这爷们真行,心真损啊,佛爷要活口,但没说不能放血,我现在就在你胸口上划一刀,让你心眼儿收敛一些。”说完他一把将潘子上衣扯开了。潘子胸口也一下暴露在这些人面前。林三儿就势要来一刀,但五叔猛地喊了句住手,又几步走过来,盯着潘子胸口看着。潘子胸口上有一颗大黑痣,说实话,这我早就知道,也从没觉得有啥,真搞不懂五叔为何这么激动。五叔嘴唇都有些抖了,认真的问潘子,“你告诉我,全名叫什么?”潘子哈哈笑了,估计被林三儿这么一弄,他心里也有气,索性回答说,“我姓倪,名叫耶耶!”小矮子忍不住也笑了,反问说,“叫倪耶耶?”潘子嗯了一声,喊了句乖孙子。小矮子反应过来,气的哇了叫了一声,想冲过来,但五叔喝了一声,将他拦住了。
五叔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还连连说,“像、太像了。”我和潘子都意识到不对劲了,我心说像个球啊?潘子这脸型,难不成跟哪个影星相似?五叔变得很客气,又再次问潘子,“小伙子,告诉我全名。”潘子有些迷糊了,也被五叔这种温柔打败了,他很实在的说,“李潘!”五叔情绪波动很大,他眼圈都红了,而且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吃惊的脑筋都快锈住了。他拿出一副哭腔,一把抱住潘子,喊了句,“小主,你还没死?太、太好了!”五叔一看就是这帮赌徒的头头,他给潘子叫小主,这啥意思我能不知道?我心说完了完了,这是金沙佛的赌场,难道潘子是他儿子?这世界太疯狂了!五叔这番话,也让这帮赌徒炸锅了,岁数大一些的,全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儿,而以林三儿为代表的这些“年轻后辈”,全都疑惑的看着五叔,又看了看潘子。五叔也不避讳,跟大家说,“你们后来的不知道,吐蕃所有的地下赌场,都是李强李老大一手建立起来的,他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的主人!只是后来听说李老大一家在外地出了车祸,全死掉了,才被金沙佛接手,既然小主没死,也回来了,你们还敢不认?”
林三儿一批人站着没动,年纪大的却都行动起来,或许看在潘子份上,把我们仨都松绑了。林三儿有个小动作,趁乱偷偷往人群外面走去,又要打电话。我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分两伙,一伙是原来李强的班底,另一伙是金沙佛的手下,今天潘子的出现,算是把他们阵脚打乱了。我记得潘子亲口跟我说过,他爹是被高利贷的弄死的,这跟五叔的话不对路,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李强的死,跟金沙佛或者说跟敌方势力有关。既然想明白了,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利用。我嗷的吼了一嗓子,指着林三儿,大声喝道,“小林子,你要告密是不是?知道么?我们是专门护送潘少儿回来的,目的为了揭穿金沙佛的恶行,他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害了原来的李老大,你一看就是帮凶,五叔,你看着办吧!”五叔这人一看就不是笨蛋,他之前一定也这么琢磨过,被我这么一说,潘子还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他一下子信了我的话,还露出一丝凶光,对林三儿骂了句,“畜生!”赌徒不是正规军人,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五叔一动粗,这帮人当场就乱套了。
年轻一辈与老一辈的互相争执起来,三言两语不对付,竟大打出手,还大有下死手的架势,有人连匕首和刀都拿出来了。我和潘子不想淌这趟浑水,我俩护着陆宇峰故意退了几步,冷眼旁观起来。我们也都是经常打斗的主儿,对当前局势还是有一定见解的。我能感觉出来,他们两伙人是势均力敌,虽然各有人受伤,但一时半会僵在这儿了。可林三儿他们年轻,耐力足,硬熬下去的话,能让五叔他们吃亏。我们跟五叔算是绑在一起了,要是他们战败,我们仨也没好。这时候我忍不住了,把依旧昏迷中的陆宇峰放到地上,又跟潘子使个眼色,我俩冲上去助阵。我的出现是没啥,但五叔一看潘子来了,拿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喝了句,“小主儿危险,快退后。”潘子本来不想听五叔的话,还往前冲,五叔却真豁出去了,宁可挨了敌人一拳,也凑到潘子身边,推了他一下。潘子被挡住,又要挣脱五叔,但我算看出来了,潘子要执意打斗,或许会更添乱。潘子听我话的,我索性喊了一嘴,让他回去继续护着阿峰得了。这么一来,只有我一个人当援军了,增员力量稍有薄弱,但却让天平一点点倾斜。
我也纯属瞎打,逮到个对手,就玩命的斗。这样打了一会“罗圈架”,小矮子找上我了。他是真对我有偏见,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找我晦气。我看到他心里也来火,心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我俩有默契,都故意往旁边走了走,远离战场,腾出一个单挑的地方来。小矮子先鄙视的呸了一口,又猛地扑过来。我没想冒然出击,先品品这小子有啥古怪没?我俩过了几招之后,我发现他身手一般,但人很损,出的全是阴招,要么就是撩阴腿,要么就是挖眼珠子。这种打法很让我心赌,他也知道自己占便宜了,嘿嘿坏笑一声。我不服气,也不想因为所谓的老爷们的面子让自己吃亏。我心说他这么“玩”,那就陪他。我突然喊了句,“扫腿!”小矮子很敏感的往下看,实际上,我出的是拳头。这一拳直奔他脖子去的,他反应倒是挺快,猛地一缩脖子,可这么一来,我这拳头,实打实砸在他脑门上了。砰的一声,我都觉得拳头隐隐作痛,但我不仅没生气,反倒心里连连窃喜,心说我疼,他脑门更疼!
小矮子呲牙咧嘴,我不给他缓歇的机会,又故意举拳,喊了句打脸。小矮子本来脑门都红了,怕我连续打他脑门,这种累加的伤害很大,他又急忙防守上面,但这次我用的是扫腿,一下子把他拌倒了。我还就势坐到他身边,一手拎着他衣领子,一手砸上了。这可是门户大开,毫无反抗的挨打,我很解恨,足足打了七八拳,才让他眼一闭,彻底晕过去。我稍微松口气,又看着五叔那边。短短这么一会,局势变化很大。地上躺了不少人,而还能站着的,除了五叔在内的四个老人外,还有林三儿和他一个同伙。这哥俩背靠背站在一起,被五叔四人围着。五叔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对林三儿说,“把手里匕首放下,跪地投降,等把金沙佛的事弄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对你俩处置!”还有个老人接话,说有罪绝不放过,没罪的话,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真不知道林三儿是怎么想的,或许他真的罪恶深重吧,反正没投降,他还上来一股狠劲,用胳膊肘对着同伙轻轻撞了一下,算是提醒了。他俩默契的对着一个老人发起进攻,他同伙是不要命的做掩护,让林三儿一下子冲出包围圈。
这小子真是悍匪,他奔着潘子带来的炸药去的。一个猛子扑上去,举起一根炸药,脸色狰狞,一点没犹豫的把拉线拽开了。我看到炸药上嗤嗤冒烟了都,心里一惊,在条件反射下,喊了句躲,又反身扑倒在地。我行动很及时了,刚碰到地面,就听身后轰轰声音响了起来。我抱着脑袋,心里却来了一股悲哀。潘子说过,那一皮箱子里全是炸药,这要都爆炸了,我们怎么躲也活不了啊。我大脑一片空白了,等着死亡的降临,但在轰轰声过去后,我发现自己没事,仅被一波波热浪吹过。我心里咦了一声,又扭头看看。远处硝烟弥漫,也看不清个啥,但我想到一个可能。潘子的炸药一定是从吐蕃黑市买的,那些贩子看潘子是外地人,一定是做假了,那一皮箱子炸药,压根没几根是真的。要在平时,我保准很气愤,毕竟五万块钱买了一堆假货,谁想谁窝火。可现在呢,我要感谢那些不良商贩,更要谢谢他们那颗永不褪色的黑心。
我忍着身子的酸痛,从地上爬起来,又凑过去看了看。潘子和陆宇峰没事,他俩本来就离得远,所以逃过一劫。五叔脑袋上全是血,一看是被炸伤了,但一时间性命无碍。其他人就惨了,都在地上躺着,看样凶多吉少。林三儿就更不用提了,半拉身子都没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跟潘子和五叔提议,我们早早走人。他俩都点头,我又问潘子,“还记得来时候的路么?”潘子摇头,说他坐在一个挂着黑窗帘的车里,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车开了挺长时间。这根本没啥有用的消息,而且较真的说,车很可能也兜圈了。我又看着五叔,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五叔挣扎的爬起来,但接下来他举动很怪,踉跄的奔到仓库大门那儿,把门锁上了,还用一个木桩子顶着门栓,做了个双保险。我和潘子一脸不解,我心说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逃不出去了?五叔有他的理由,等走回来后,跟我们说,“仓库附近也有金沙佛的人,我们从正门逃,风险很大,只能想别的办法。”
我愁上了,望着仓库,这里被包裹的这么严实,除了大门连个窗户都没有,还能怎么逃啊?但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无耻,五叔招呼我俩一起奔向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本来放着一张大桌子,我们合力把它推开,五叔对着地面摸索一番,竟打开一个地洞。他指着地洞说,“咱们现在在半山腰上,对着地洞依次滑下去,再钻出去,就能直接到山脚下了。”我们一共四个人,陆宇峰晕了,五叔受伤,潘子体格太大,这次选先锋,我绝对是逃不掉了。我不退却,更相信五叔不会害我们。我喊了句我先来,就坐着进去了。刚开始地洞不算太陡,我蹬蹬腿扭动下身子,还能控制住速度。但渐渐地,我下滑速度快起来,到最后,毫不夸大的说,坡面都能有七八十度。我真有点害怕了,却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叫唤几声,权当发泄一下吧。这样又稍过一小会儿,我整个身子一轻,。地洞尽头正好在是在一个山洞顶上,也亏得山洞不高,出口下方还被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我才幸免没事。只是重重摔上去后,也我让冷不丁有些发懵。我看着衣服上一道道的小口子,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本想这么坐着歇一会儿,顺便等潘子他们的到来。但很快头上方的地洞传来刷刷的声响,又有人滑下来了。我一合计,自己再不躲开,他岂不是落在我身上,拿我当垫子了?这亏本买卖不能做。我赶紧挪步。也真够及时的,我刚逃开,五叔就滑了下来。也难为这老头了,他使劲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提提神,才勉强爬了起来。我上去帮忙,把他扶开了,接着是陆宇峰和潘子。我怀疑陆宇峰刚才醒了,因为落地后一刹那,他动了几下,但一定是身子扛不住,又晕了过去。我们四个集合后,五叔从腰间摸出一把手电筒,估计是钻洞前拿的。他用电筒对着远处照亮儿,又跟我们强调,“这山洞错综复查,有很多岔路口,我们要想出去,就本着一个原则,每个岔路口,都往左走。”我和潘子示意知道了,我还把陆宇峰背起来。本来便宜潘子了,他这次不用背人,但走了没多远,五叔扛不住也晕过去了,潘子又担负起背五叔的责任。没了五叔指路,我俩只能按照那个原则行军,我心里还特别警惕,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仔细辨认。我是这么想的,万一最左面还有个隐藏的小洞口呢,我和潘子没发现,大马虎的走错路,那就逗比了。
在细心之下,我俩有惊无险,最后来到一个很宽敞的洞穴里。要我说这里都能开过一辆大卡车去,我和潘子互相看着鼓励一下,我俩都觉得这是走对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能彻底出去了。但我拿着电筒照亮,等转过一个拐弯后,我和潘子全愣住了。这里多了很多大石块,其中有个半人高的在边上立着,上面坐了一个人。这人穿一身乌黑色袍子,带着面具。面具只有半张脸那么大,把他嘴巴露了出来。乍一看他的造型,我想起了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药师了。这也不是cospaly展,他这么突然出现,让我产生一股敌意,甚至还猜测,他会不会就是几天前在胡同里遇到的黑面人呢?我和潘子闷声把陆宇峰和五叔放到边上,又肩并肩站好,做好一会儿打斗的准备。我心里有些紧张,因为他要真是黑面人,关凭他指着人咕咕咕叫的本事,就够我和潘子喝一壶的。我决定不管咋样,先下手为强。我当先往前迈步,但刚有这动作,“黄药师”摆了摆手,那意思让我停下来。我也不知道咋了,竟被他这种气场震慑住了,跟个木桩子一样,死死站定。潘子本来听我号令的,也就随着我一起停下来。
黄药师摸着胸口,从里面拿出一个古怪的笛子。这笛子不大,估计也就一根中指那么长吧,但通身上下全是金色的。我想起梅山了,我们在下盘山时遇到的那个养蜂人,他也有过这种笛子。黄药师坐着吹起笛子来。笛音很怪,有点刺耳的尖声儿,也稍带一种沉闷感。我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烦躁,但也越发的警惕。他能这么淡定,一定有猫腻,我和潘子冒然过去,弄不好会遇到陷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在笛声还没停的同时,远处洞穴里出现杂乱的脚步声,一束强光也随即照了过来。它先照在我脸上,让我忍不住的挪了下头,随后它又照向潘子,最后停留在黄药师身上。我留意来的这些人,虽然没用电筒光反照他们,但借着昏暗环境,也能估计出来,他们有七八人之多。带头小伙当先喊了一句,“他们在这!妈的,终于找到了。”我明白了,这些人都是金沙佛的手下,他们肯定发现我们逃了,但仓库地洞又被五叔做了手脚,他们进不去,最后不得己,只好从山洞出口往里进,正面围堵我们。我心里叫糟,黄药师跟这些人一定是一伙的,他吹笛子其实就是想把援军引过来。
一下多了七八个人,我和潘子根本搞不定。我俩都打着打不过就逃的主意,一扭头各自对着阿峰和五叔冲过去。可在我刚碰到阿峰的时候,砰砰的传来两声枪响,我心里一抖,心说坏了,这帮人比想象中还狠。我下意识的一下趴到地上,滚到洞璧旁边,又盯着那些人看。我找不到是谁开的枪,但没想到他们开枪打的不是我和潘子,而是黄药师。黄药师也很敏感,早一步跳下来,躲在石头后面。他也不再留意我和潘子了,反倒稍微探个头,望着新来这伙人。我纳闷了,心说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不是黑面人?黄药师带着面具,这打扮很吸引眼球,又有人对着黄药师啪啪打了两枪。但这二百五枪法不行,都打在石头上了。黄药师很奇怪,一点不紧张不说,又大咧咧的坐下来,继续吹笛子,我是真佩服这哥们。但新来一伙人看黄药师不敢露面了,又一同往这边走。我趁机扭头看了看身后。我打的是这个主意,等这伙人收拾黄药师的时候,我和潘子就带着阿峰、五叔迅速撤退,看能不能在这洞穴里跟他们玩玩捉迷藏。不过这计划挺悲观,要是敌人就打着主意死守出口,我们又能藏到哪去?我也只能鼓励自己,一会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黄药师的笛声一直持续着,但他心里一定算计着呢,等新来一伙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后,黄药师把笛音突然提高。这次没有尖声儿,没有沉闷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吱吱的声响,就好像有人用废报纸在使劲擦玻璃一样。我被这种怪声弄得心里直恶心,接下来更怪的事出现了,我相信自己没看错,就在新来一伙人的周围洞璧上,出现了一只只眼睛。我数了数,它们有六个,都红彤彤的,估计得有人巴掌那么大,在昏暗环境中,发出一股淡淡的、幽红色的光芒。它们中还有一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看的心都揪揪着,因为根本想不明白,这眼睛是什么?新来这伙人也被吓住了,他们想用电筒照一照,可没等行动呢,这些眼睛又都闭上了。不出一秒钟,这伙人全都惨叫起来,有得疼的抓耳挠腮,有得哭爹喊娘,我趴着目睹了全经过,最后他们相继躺到了地上。黄药师停止吹笛子了,他探出头看了看,又很满意的哼笑一声,紧接着他不再理会我俩,站起来悠闲的往外走。我有种直觉,黄药师不仅不是敌人,还是我们的援手,我顺带想起孤狼的话了,他说这次不能暗地过来帮我们,却找了一个朋友。难道黄药师就是他说的这个朋友么?
这么一分神,黄药师走出去挺远了,我忍不住喂了一声,招呼他。黄药师扭头看着我们,他没说啥,只是又把笛子拿出来,吹了几声。那六只眼睛又出现了,这次它们不再洞璧上,而都分布在新来那伙人的周围,更离奇的是,它们还能自行移动,嗖嗖的往远处退去。黄药师这是在告诉我俩,前方没敌人也没威胁了。我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么目送他离去。等洞穴里安静下来后,我和潘子又聚在一起。我俩纯属可怜蛋,互相安慰和鼓励一番,又背着阿峰和五叔,警惕的往外走。在经过敌方那些人时,我看了看,根据自己经验来看,他们是离死不远了,尤其有个小伙,整个脸都紫了,好像喘不过气被憋得。我们没时间救他们,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随后的路畅通无阻,也没遇到啥意外。等我和潘子走出洞穴后,眼前是一片荒林,现在太阳刚落山。我俩很累了,但知道林子中的夜路不好走,我俩又咬牙挺起来。这片荒林倒是没多长,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把它走完了,又来到一个马路旁。我俩找个相对舒服的地方,把阿峰和五叔全放下来,我负责守着他俩,潘子站在马路中间,我俩想碰运气拦车。
但这里不是主干道,更属荒凉地方,我都不知道潘子站了多久,最终才有一个吉普车开过来。我看着这车,心里那股激动劲就甭提了,也忍不住的撇下阿峰和五叔,站在马路中间,我是怕潘子没拦住,让车跑了。吉普车也发现我和潘子了,它一点点减速,最终停在潘子面前,从里面下来一个拿着棒子的司机。这司机挺横,指着我俩喝道,“哪来的要饭花子,想拦路抢劫不成?知道老子干嘛的么?练过!还不快滚!“潘子压着火气,客气的回答一句,说我们是警方人员,要借用他的车。但司机压根听不进去,又连连骂潘子是狗东西,快滚、快滚这类的。他要客气一点,我和潘子肯定不为难他,我俩也真是有求于人,但他现在这种态度,让潘子不满了。潘子哼了一声,大步走过去。司机一看潘子这架势,他急了,不过这小子纯属吹牛,他哪练过,拿棒子瞎舞。潘子能怕这个么?钻空钻到司机身边,又切了一掌,把他弄晕。我没怪潘子,也觉得他做的对,不然不动武,司机肯定对我们见死不救。潘子把司机拖到路旁边了,我趁空把阿峰和五叔都抱上车,我们做了一把无奈的匪徒,开车车跑了。
车上有gps导航,打开后,路况信息就出来了。潘子当的司机,他问我接下来去哪。这把我问住了,我们现在被地下赌场的人追杀着,去哪能安全?而且吐蕃能有啥安全的地方么?我想了一圈,最后说个建议,我们先回出租屋吧,毕竟行李、设备还都放在那呢,等躲过这一晚再说。潘子点头赞同。我们没敢直接回去,在马上进市里时,找个无人的地方把车停靠,我从后备箱翻出一把螺丝刀。我用它把车牌刮花了,这也是留一手,怕吉普车司机醒来后报警,我们可以把车还给他,以后也会主动联系警方给他补偿,但现在决不能出岔子。之后我俩开车在市里绕了一大圈,等确定没人跟踪时,才开车奔向出租房。在秀丽小区的侧门,我们把车停下来,这时天色很晚了,户外也没啥人,我和潘子把阿峰和五叔背了上去,等进屋后,我让潘子赶紧照顾他俩,我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即刻出门。我发现自己挺狠的,我们住的秀丽小区在市东面,我硬是把吉普车开到了市西面,找个偏僻地停靠,把它弃掉。下车后,我又偷偷步行走到闹市区。我知道五叔受伤挺重的,我们还不能去医院,不然万一被敌人发现,情况会更糟。
《凶案局中局和诡案实录的关联》第五十七章亦正亦邪(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