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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申申风驰电掣的赶回殡仪馆的时候，简直被眼前的场面震惊到了。

殡仪馆大厅里挤满遇害者家属，到处都是血和哭嚎声。

“陆姐，你来了，快过来。”小天从旁边的角门里探出头来，朝陆申申打招呼。

陆申申从人群里挤了进去，一到小天面前，连忙问：“到底什么情况啊？”

小天一边走，一边说：“这绝对是三年来本市最大的一起交通事故，四辆车连撞在一起，其中还有一辆载客超过二十人的大客车。十五人受伤，十六个人当场死亡。”陆申申脚步一顿，诧异地看着他，“这么严重？”

小天身上沾满了血，脸色也苍白如纸，身上出了血腥味还有一股子酸腐味儿，显然是刚刚吐过了。

“是的，估计马上就要上新闻了。”小天说着，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换衣间，老严正换好了工作防护服出来，见陆申申忙点了点头，又指着停尸的工作间，说，“我先进去了，今天先安置好受损严重的遇害者，还有两具损坏严重的没有家人来认领，你先安置好。”

陆申申点了点头，连忙去换衣间换上工作防护服，然后马不停蹄地拎着工具箱去了一号工作间。

老严那边一个人还能顶着，就让小天来给她打下手。

停放尸体的台子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胸部整个凹陷下去了，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脑门上，眼睛都快被撞得看不见了。

小天正用酒精棉擦拭死者的脸，见她进来，连忙说：“听说这个就是前面最先出事儿的那辆大卡车的司机，疲劳驾驶，导致四车连撞。”

陆申申默不作声，抬手撩开尸体上面的白布，不由得皱了皱眉：“整个胸部都撞扁了，内脏全部破裂。”

说着，拿起旁边的夹胸钳：“得把胸部打开，取出破损的内脏器官。”说着，钳子在死者胸口比划了一下，“家属来了么？签字了么？”

小天说：“来了，妻子和一个儿子，听说儿子正上大学呢。妻子哭昏两次了。”

“哎！”陆申申叹了口气儿，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人嘛，虽然见多了生死，可每次看到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心里总还是难过的，能做的，也只是不让他们走得太难看。

“那就准备开胸吧！”说着，伸手在死者胸口按压一下，对旁边的小天说，“你擦完脸，把防腐剂打上。尸体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那么快火化。”说完，便准备开胸。

等安置完第一个死者的时候，陆续安置了几个严重出血死亡和全身骨折的，等做好所有工作，完成最后一具尸体的面部缝合工作后，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了。

陆申申连工作服都没换，就一屁股坐在换衣间的地板上。

“没事吧！”老严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头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陆申申。

“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陆申申苦笑着爬起来，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十几个未见来电都是梅定远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两个人好好谈谈，可电话还没拨出去，眼前突然一黑，手机从手里划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旁边换衣服的老严听见声音低头一看，吓了一跳，陆申申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