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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逼陈十分钟从体育东路一脚杀将过来,把我接上直奔医院,算我今天运气好,刚赶上他在隔壁希尔顿酒店游泳。
二逼陈这个人吧,一直怀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宏伟梦想,但他过去将近三十年都没能把第一件事干好,所以后面那几件目前都没搬上日程。
所谓修身,照我们俩共同用过的一个健身教练话来说,首先得看起来像个人,那会儿摸上健身房去的二逼陈,模样跟狗熊似的。
他的健身经历完全是一部血泪史,首先因为自重过大,跑步刚两天就直接去了医院看脚踝,肌腱受压超过极限,濒临断裂,膝盖也不断发出哀鸣,他愤而改骑自行车上班,每天风雨无阻骑一小时,几个礼拜下来,他的重量没下去,自行车散架散了个稀烂。
最后他剩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游泳,一三五日四天上午在天河东站附近的希尔顿酒店游,雷打不动,虽然是五星级的酒店,可也只有二十五米池,他在里面就跟鲸鱼搁了浅似的来回扑腾,运动量大得令人发指。
如此持之以恒,发粪涂墙,一年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猜。
丫反而重了几斤。
他不明白为啥,我可明白,每次游完泳,他都往死里吃,一顿能吃掉我平时一礼拜的饭,这种左边出水口一小时放三吨水,右边水龙头进十吨,最后水池里到底有多少水的题,按理说不是应该小学一年级就会算吗?二逼陈你把你数学老师到底怎么了赶紧坦白从宽。
他开车开得急如星火,差点儿闯了好几个红灯,一边开一边问:“你去医院干啥,你自己有事还是谁有事。”
我说:“傅加蓝的妈心肌梗塞。”
他看我一眼:“傅加蓝?你特崇拜的那个大学同学是吧?你是不是暗恋人家啊,我妈有事你也不用跑那么急,普通大学同学的妈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擦,你妈有事轮得到我去看吗,你们家有多少口人你自己算算,看个病人都得事先玩把筛盅定次序。”
二逼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人生里他唯一不知道的事,就是我和傅加蓝谈恋爱,而且我至今没有就此事向他开诚布公一把的意思,考虑到二逼陈对各种奇闻怪事的心理承受能力,我这样做十分反常,连自己都有时心里难免纳闷。
那也许就是一种深深压抑着的直觉——我和傅加蓝之间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又何必说出来徒增朋友的诧异呢。
他在中山二院门口放下我,我连谢谢都忘记说,急急忙忙跳出去,二逼陈在后面叫我:“一会儿出来一起吃饭不,吃我就在停车场等你。”
我往后摆手:“不吃不吃,打电话打电话。”
傅妈妈住在医院的心脑血管专用楼层,是从急诊直接转过去的,一个人还住上了一个双人间,她看样子是睡了,偏着头闭上了眼睛,呼吸里带着呼噜噜的声音,像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
傅爸在床头坐着,看到我进去站起来:“小毛,加蓝说你会过来,我都跟他说不用了,都安顿得差不多了。”
傅爸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帅哥,剑眉星目,英气勃勃,老了风度也还在,他当过兵,退伍后在地方也是不大不小的官,正直严肃,多才多艺,但有一条,完全不善于照顾自己,家里全是傅妈这个慈祥的老太太里里外外打点。
但凡一个家里只有老两口,男的没了,女人还能有滋有味地活好多年,反过来就完全不成立,老爷们要不赶紧去找一个替岗的第二春,要不就只能跟着一起死了算了。
我觉得这就是为什么要我赶紧来医院的原因,这都两点了,老爷子您吃饭没。
他有点儿扭捏:“还没。。哎,不过我也不饿。”
我点点头,不饿才怪了,敢情刚才我听到那个呼噜呼噜声压根不是傅妈发出来的,那是老头儿的饥肠辘辘,如同雷鸣。
“阿姨得住几天?”
傅爸说:“医生说要等检查出来,但这种突发的心血管状况,住院观察几天是最起码的。”
我又点点头,把包放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给您弄点吃的去。”
我出去转了一圈,先去外面小餐馆打了包,再到医院食堂给他们俩定了一个礼拜的饭,定最好的套餐,把钱给了,再转了一圈,找了一个护工,三下五除二谈好了条件,直接给领了回来,往老爷子手里一交:“陈姨,一会儿给我阿姨擦身,喂点汤汤水水,扶着上上厕所,叔叔自己别累着。”
傅爸吃完东西,在陪床上歪着打起了了瞌睡,我悄悄带上门走出去,打电话给傅加蓝。第一次他没接,过了好一会儿,打过来了:“对不起我刚开会,我妈怎么样了?”
“在医院呢,嗯嗯,报告还没出来,阿姨睡着了。。”
我巴拉巴拉把情况给他汇报了一下,他听着,听完了说:“毛毛,谢谢你,真抱歉让你上班时间帮我跑医院。”
《爱情已经来到是什么歌》第五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