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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在哪里什么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傅加蓝,已经忘记了,那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大一,某次五湖四海无厘头的聚会上,我只记得他第一次跟我介绍他的名字,中文名字,然后英文,garland。
我嘲笑他这不算一个真正的名字,臆造无误,傅加蓝从容地让我去看一部叫做“conair”的老电影,里面有一个傲视群重刑犯的顶级杀人狂魔,专对妇女儿童下手,名字就叫做garland。他介绍起这一段渊源的时候,很好脾气地看着我,头微微歪着。
你说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们在同一个大学读书,社交圈很小,彼此的朋友交集多了,就开始经常遇到彼此,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聊起来就没一个完,那时候大家都没钱,在便利店门口蹲着喝啤酒,喝了几瓶之后说的话,现在再想一想,基本没一句不傻叉。
我总是记得那时节的天色,冬天六七点就开始黑,一开始霞彩晴空,光天化日,丝毫不觉得,猛然呼啦啦一下,天色就全变了。
他跟我一起走去自习室,林荫道上行色匆匆的全是人,他总是停一步,让我走里面,躲开那些铃铛不响其他全响的自行车,也躲开低着头弓着背冲去图书馆占位置的学霸战士,周围太吵了,我们不说话,就这么走着,走到道路的尽头,各去各的地方。
有一天,我放了一个屁。
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下,我觉得绝对没有人会听到我放了一个屁的,我并没有敲锣打鼓的放,也没有百无禁忌的放,更没有豪情万丈地放,我真的就是一时入神了,不由自主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放了一个小小的响屁而已。
结果傅加蓝就这么转过来看了看我,悠悠地说:“哎,你放了一个屁。”
我这辈子再没那么红过脸了,那不是红,那完全是被一把火从眉毛开始,烧光了全脸,直到耳朵都变成透明状。我停下脚步,嘴巴张开,有很多俏皮话跟平常一样从后脑勺汹涌澎湃想要杀出来救场,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封在了嘴角,我就那么傻站了两分钟,然后无法自控地撒丫子转头飞奔回宿舍,一路上书和水壶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我半开的背包里飞出来摔到地上,我一样也没有回去捡,就这么一路奔命回到了宿舍,一头扎到自己床上,脑子里嗡嗡嗡的。
“发现自己喜欢他,所以才那么大反应对吧。”于南桑轻描淡写说。
她总是能一眼看到事情的本质,我默默喝光那杯清酒,这一次自己动手添上,忽然什么都不想往下说了。
就是那一天我掉到了一个叫做暗恋的坑里,这个坑里还有无数的其他人,都各自隐形,互相不可见,但能够感觉到坑里的狭窄和拥挤,每一个人想必都抱着膝盖,缩在尽可能小的空间里,保持同一个姿势。
就是大旱之年道士们在祈雨台上保持的那个姿势,四十五度仰天,等待着不会有预兆,也没有谁能保证的涓滴眷顾,如同神迹一般,从某个地方滴下来。、
有的人很幸运,被其他人丢下一条绳子一个梯子或者一架直升飞机,终于救出去了,有的人很坚强,自己一步一个脚印,退二进三,愚公移山地,最后自己爬出去了。
只有我留在了原地,成立了一个暗恋者联合俱乐部,并且准备封自己是终身会员。
说到这里,于南桑已经盘子里的鱼吃到七七八八,她停下了筷子,诧异地看着我:“所以你没有男朋友?你只是在暗恋?”
她嘀咕起来:“要不是这里太多目击证人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过来一筷子插死你耶。”
我摇摇头:“没有啦。”
我有男朋友,我的暗恋会员卡也已经取消了,刚刚过去的十六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乐圆满的日子。
但,我不知道接下来的第十七个月,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嘴脸。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麻木地拿过来,不是加蓝,是一家婚恋相亲网站的广告,热情洋溢地鼓励大家找到“最爱你的人和你最爱的人”,然后就没下文了,压根不提找到了之后的事,莫非是把视频发上该网站和大家分享三人行的快乐吗?
再说,如果一个人同时有最爱你的人,又有你最爱的人,那他根本用不着去什么相亲网站了好吗,直接上五八同城或者跳蚤市场脱手其中一个折现不是好得多。
就在我骂骂咧咧的时候,傅加蓝的短信真的进来了。
《爱情只是来的晚不会缺席》第三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