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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斯微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你猜我追着你问问题是为什么?”
裴澈瞬间明白过来,轻挑了一下眉道:“噢,为什么?”
向斯微嗤声,似乎烦他明知故问,“挂了!”
“向斯微。”裴澈偏又叫她。
“……干嘛?”
裴澈轻咳了声:“你给我发的什么语音?”
向斯微被他谨慎又扭捏的语气逗笑,“你没听吗?”
“听了。”
“那你说我发的是什么呀?”她又捏着嗓子撒娇了。
“……”裴澈忽然觉得喉咙发干。
“我真挂了,工作呢。”向斯微撩完就跑。
“那你再说一遍。加主语。”裴澈却不肯。
向斯微发现裴澈有时候还真挺直接霸道的,但她才不干呢,“限定福利,哪能说有就有?”
“我想听。”
“就不说!”斯微没那么好说话,铁了心不遂他意。调情嘛,当然讲究随心随性,情不自禁讲出来才勾人呢。
裴澈看着被慌乱挂断的通话界面,嘴角的笑意褪不去,心情舒畅地望向窗外。
初夏的夜晚,爱人们手挽着手,在烟火气中,缓缓地向校园走去。
周五,向斯微和陈港生约好继续拍摄动物园vlog。这几天动物园的人流量明显上涨,每天都有至少二十组游客进场,为了方便拍摄,他们约在早晨。
斯微艰难地起床,困得连早饭都没有胃口吃。陈港生还过意不去地说给她煮点粥,斯微一摆手让他别麻烦,赶紧拍。
她打开电脑给他看自己的拍摄计划,“颓废动物园”系列她预计再拍五集,每一集用一分半的时间介绍动物园里每一种动物的来历。这些天和陈港生聊下来,斯微发现这里的每只动物都还挺有故事,除了那两只浣熊是老周当年雄心壮志、东奔西走申请下来的珍贵品种,其他都是被遗弃的“流浪儿”。年迈又患风湿的狮子是老周当年从邻市动物园里低价买来的;蟒蛇是几年前凤城开的一家大型游乐园倒闭后淘汰下来的;最神奇的是那六只猴子,陈港生说是自己从山下跑来的,起先只来了一只,天天蹭老周的香蕉吃,大概猴子之间也有社交网络,于是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只。
而且,无论是狮子还是猴子,都特别会“整活”,是如今社交媒体上最受欢迎的那种。那六只猴子很擅长自我管理,勤勤恳恳地自己训练自己骑独轮车,各种表演都不嫌累;狮子虽然没有表演意识,但它每天都很惆怅,在自己的园子里躺出了各种“忧郁少男”的姿势,能贡献无数表情包;浣熊没有表情,但长相憨态可掬,勉强可作国宝平替;哪怕最没卖点的黄金蟒,也十分温和美丽,至少能贡献传统且稳定的拍照项目。
斯微想了几天,给每只动物都起了花名和特长,打算就按这个搞笑又摆烂的路子拍下去。第一天的vlog给了她一些信心,也许这条另辟蹊径的“摆烂”道路,真能为陈港生的动物园带来一线希望。
陈港生说信任就是真信任,斯微的方案他全都无条件同意,除了“要饭不嫌馊”,他还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譬如“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斯微依旧不戴高帽,“我不是专业的。”
“至少跟我比你是。”
“那也不是。”斯微一边调整手持支架一边说,“给你拍完这个我就不干了,这一行我真玩不转。”
“哈?你去东城是去上班的?”陈港生一直以为斯微去东城是为了更好地发展自己的网红事业。
“不上,讨厌打工。”斯微说着笑了笑,神秘兮兮地看了陈港生一眼,“姐要去创业!”
“创什么业?”
“做文创。”斯微简略提一嘴,不多说,“具体的等我发达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你肯定会发达的。”陈港生温厚地说。
“借你吉言啦。”斯微不自觉带出一点凤城口音。
“肯定的。”
陈港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信念,似乎从很早开始他就坚定地相信向斯微是一个能把自己想做的事全都做到的人。
她小时候说想毫无负担地读书,既不用担心生活费,也不用操心分数不高升不了学的那种。后来她自己挣到了钱,去加州做了五年无忧无虑的学生;她中学时喜欢跟周谅一起看言情小说,说以后要谈一个温润如玉有书生气的男朋友,陈港生那天见到了裴澈,就知道他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她从小到大跟人吵架都不输,修炼出一身不吃亏的本事,到大学却被初恋骂刻薄,向斯微当天就把他写进段子里收到了10w+的转评赞,一字千金地证明了自己那句“我的刻薄能挣钱”。
说来奇怪,从小到大朋友同学那么多,说“优秀”,陈港生不会第一个想到向斯微;说“聪明”,也不是向斯微;同学之间聊到“大佬”“神仙”“人生赢家”种种词,他都不会立马对应到向斯微。可只有向斯微让他觉得,她能做到所有她想做到的事。
这个信念直到今天也没有被打破过。所以当动物园真的走投无路时,他只能想到向斯微,他当然并不认为向斯微会是天降神兵化腐朽为神奇,他只是想,如果向斯微觉得这动物园还能再抢救一下,那么他也应该拿出劲儿再拼一把。
“发什么呆?帮忙和狮子沟通一下,让他摆个骚气一点的姿势呗。”向斯微举着支架,回头叫他。
陈港生满脸黑线,“……我能使唤得动狮子?”
“你不是饲养员么!”
《食得咸鱼抵得渴笔趣阁》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