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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站在廖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我的心砰砰直跳,脑袋混混涨涨,全身上下指哪儿哪儿疼。我无法想象为什么如此紧张,根本没有理由啊!廖教授说了这是他留给学生的答疑时间,他也亲口说我可以来找他。
我轻轻敲门。
“进来,”他从里面喊道。
当我走进来时,廖教授的脑袋夹着电话,手上正在处理一些文书工作。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廖教授的办公室很大也很整洁,窗台上放着一些盆栽,看样子像是仙人掌,书架排满一面墙,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大大小小的书籍和各种文件夹,一张大大的书桌从书架延伸出来。墙上没有学术海报、没有抽象画、风景画,或者奖状、匾额、和某个名人的相片……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桌子上的茶杯也是干干净净的白色,找不着个性些的词语可以描述。
他的桌前有一把椅子,房间一角有个小圆桌和另外两把椅子。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坐在小圆桌边。就像林黛玉第一次去见舅舅一样,坐在离主座最远的位置上。我安静地等着,继续环顾房间。这办公室一点儿不像是他的,或者说不像任何人的。廖教授可以说他昨天才搬进这个办公室而不会有人怀疑。看来认真只是他的做事习惯,和喜好无关……至少对于他的这份工作。
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让他显得很学究。当然,他在大学当教授,本来就该是副学究模样。可不知怎的,看着他的脸,微微露出胡茬的下巴,还有隐藏在眼中的笑容,我的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其中大多数都是我们中间那张桌子的一起其他另类用法,也许还有一把尺子,如果廖教授有的话。他的办公室里会藏把尺子么?廖教授既然教数学,数据分析总是需要画图画表或者画坐标轴吧,所以有把尺子应该很正常。
“所以,郝彤,我能帮你什么忙?”廖教授挂了电话抬起头。
我打个激灵,赶紧把神游的脑子拖回到手头最要紧的任务上。“我……嗯……今天上午在课堂上,很丢脸。您留的讲义我很认真地看呢,一个星期都在做笔记,划重点--”
“好吧,这是你的问题,讲义上写了什么你记得倒是很清楚啊!”廖教授打断我的话。
我把书包抱在胸前,“记住字词句对我来说并不难,可我很难理解。我看不懂--”
“郝彤,如果你学数学仍然停留在记忆而非理解的水平上,我想你的问题比我能帮你解决的要大得多。”廖教授再次打断我。
廖教授的语气没有内容那么刺耳,但我心里还是很受伤。他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为什么这么快就对我下一个糟糕的结论?
“我能理解!”我气愤地反驳,“我的理解力没问题,我只是很难理解您讲义中关于统计的部分,既拗口又毫无实际通途。在现实生活中,这些都不重要。”
廖教授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又露出笑容,“好吧,既然你能够对我坦诚相待,也许我们对你的问题可以有些进展。”
我暗暗叹口气,准备他再来一堆自命不凡、屈尊降贵的说辞。
“郝彤,你知道统计到底是什么意思吗?”他站起来,但并没有走到小圆桌边,而是绕过桌子靠在边上,双手插在胸前。
我向他做个鬼脸,“更高级的算术方式。”
“统计是我们对数量的一种认识形成的定义。当你说它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用处时,你是对的。我们每天早上醒来,刷牙洗脸吃早饭,听新闻看电视听音乐,工作娱乐休息。我们可以做所有这些事情而不考虑任何统计问题。但事实上,我们确实在用统计,大到房价物价期货股票,小到查天气预报明天多大可能会下雨。我们从原始社会的结绳记事开始用数学,并且一直用到现在,可我们仍然想要更多。借用一句老话,这就是我们和原始社会人类的区别,不是吗?”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不是生产力把我们和原始社会区分开来吗?”
廖教授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再次直起身体,眼睛落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表意见,他也许学术声望比我高一帽子远,但用不着一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样子吧!可奇怪的是每次他看向我时,哪怕脸上只带着一丝丝不赞成的表情,我就会立马被打趴。
廖教授走到我跟前,坐在圆桌对面,朝我伸出手,“让我看看,”
我反应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讲义。
“你自己不留一份么?”这些讲义他了没一百也有八十份吧,我低下头手忙脚乱打开书包,笨手笨脚拿出一个大文件夹。别问我什么原因忽然慌乱,我可不愿意深究。
廖教授没有回答,但我一拿出文件夹,他就从我手里夺过去打开。然后,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支笔,他一边在空白页做图示,一边大声念给我听。
他仍然用的是课堂上讲课的声调、内容也是。不知怎的,现在不过是将板书换成白纸,马克笔换成铅笔,可所有从他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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