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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头昏暗无光,正当他四处察看时,忽然从他右手方传来一丝亮光,他拧身一瞧,是一名佝偻老者手持灯檠,在昏黄微弱的烛光之下,老者的脸看起来有些惨然。
人吓人,才真骇人,江悦冷不防退了两步,额头沁出汗液,手轻拍胸口以示抚惊。佝偻老者一身灰衣灰裤,无力嘶哑的道“年轻人,你是来干嘛?”举着灯檠照向江悦,饧眼而看。
江悦暗道“这老者也真会装神弄鬼的,非要吓人一跳。”语气上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道“老人家,我是受秦广王之命过来领赏的。”将令牌摸出,双手递上给老者。
老者接过令牌,将其拿置于距离双目不足一二寸,仔细端详起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屋内万籁无声,江悦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他见老人这般盯视着令牌,眼睛始终未曾睁开过。就这般过了一顿饭的时间,老者猝然开声道“噢,的确是秦广王的令牌,老朽柯粮,乃是候命在此掌管珍宝阁的。据令牌指示,公子可领取一件第三阶别《辟疆》的武器。”
听着,江悦不住四下环顾,心中嘀咕“这哪里有什么武器,连个影都没见着?”正当他这般想着,柯粮将令牌往方井一抛,只听令牌与井壁“哒、哒”的相碰声,不绝于耳。江悦见状错愕半响,但要阻止显然来不及。
正想责备老者,才听发出“咚”的声音,想来是落入了水里。江悦抱怨道“老人家,你这是干嘛!”焦急地去井边,设法将令牌取回。
不想柯粮枯槁的手紧紧箍住江悦手腕,令他不能前进,江悦试图运起全身阈力与之相抗衡,结果像石沉大海,徒劳无功。
柯粮慢吞吞劝诫道“公子莫急,老朽不至于加害于你,别着急过去,待会误伤你可罪过了。”
未等话音落毕,方井中闪现幢幢宝光,旋即“嘭”的喷薄而出。将室内照的亮如白昼,宝华如水银泻地,流淌在地,如水如绸。
最让江悦膛目结舌的是这莹莹华光中竟夹杂着许多武器,有刀、剑、斧、钺、棍、棒、锏、锤、戟、槊等武器外,还有一些外门兵器,如匕首、球、三节棍、耙等兵器,刹时间琳琅满目,目不暇给。
这时,柯粮将灯檠的火朝屋内一吹,浮流涌动的成千上万件武器都停顿住了。每一件武器上都隐隐散发着熠熠光彩。
柯粮道“公子,这里是秦广王所珍藏的《辟疆》阶别武器,共有六千九百五十六件,十八般主兵器,一百零八般外门兵器俱都涵括在内。老朽也不晓得你擅用哪种武器,所以就由公子你自己慢慢挑选了。”
原本窄小的屋子内,忽然变得宽敞宏伟,流光溢彩,闪得人眼睛都花了。江悦吞了吞唾涎,心想“这么多兵器可如何挑选得过来。”
正当他踌躇之际,倏忽间想到,何不求助于这位老者,但先前出言不逊,有些冲撞了人家,不知他会不会因此心生芥蒂而不帮助自己。但要自己挑选,这么多武器中,要挑一把逞心如意又趁手的武器还真是大海捞针。
死要面子活受罪,思来想去,还是豁出去了,涎着脸道“老人家,方才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原谅。”
柯粮“呵呵”直笑,眼神依旧眯成一条缝,轻轻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年轻有点火气实属正常,你也没咄咄逼人,足见还有些涵养,老朽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说吧,需要我如何帮你?”
自己那一点歪心思被人看透,江悦又羞又愧,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鲁莽行事,一定要待看清局势才下定论。
他面红耳赤的模样惹得柯粮又是一阵笑意。江悦挠着后颈,连声道歉。柯粮又道“不必介怀。是不是要我帮你挑选一件武器?”
江悦羞愧地抬起头,轻声道“是的。”柯粮问道“平日里使惯什么武器?或者是熟悉什么招式没有?”
江悦道“现在有一柄木锏武器,会使一套刀法。”柯粮追问道“那所学的功诀有建议使用什么武器没有?”
江悦道“功诀的创始人所使用的是一杆长戟,可他并未要求我必须使用何种武器,说其功诀重意不重形。我性格天生与这功决其意有悖,并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柯粮沉吟着,江悦伫立一旁等待他的答复。过得片刻,柯粮道“公子,听你所言,老朽觉得你学艺太过杂驳不纯,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恕老朽直言,你即便这样修炼到顶峰,也不过是二流水准,难入顶尖行列。”
闻言,江悦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老人家,我又何尝不知,是人都有苦衷,有口难言的处境啊!”柯粮道“那公子可有自己觉得喜爱的武器?你闭目仔细想想。”
江悦依照吩咐,闭目凝视,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小时候,最常的是与万磊拿着棍棒一起与那群欺凌弱小的痞子们打斗,长大后,被世道所磨砺,做事反而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起来。
最常拿的就是割肉切菜的菜刀了。棍棒与锏类似,这锏我拿的还算趁手,且钟元帅也说了,破厄锏极有可能进阶到更上一品的武器,同类型武器再重复也无用。而用惯就只剩下菜刀了,难道要我带着把菜刀与人拼斗吗?想着不由摇着头。
他沉思良久,柯粮也不去打扰他的思绪,一脸漠然地负手而立。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悦睁开双眼,欣然道“老人家,我看还是选刀类武器吧。”
柯粮道“我还以为你会选剑呢!秦广王最近搜集到数柄上佳的宝剑,若你选择用剑,老朽为你推荐。”
江悦含笑婉拒道“常言剑者君子也,我向来自认不是君子一流人物,做事直来直往,只求无愧于心,也不在乎什么手段,与刀的寓意还是蛮相似的,而且从小得自长辈传授一门烹小鲜的手艺,那菜刀我从小握惯了,还是用刀觉得比较亲切。”
柯粮听到这种新奇又怪趣的理由,干瘪的老脸上堆起了层层皱褶,乐呵呵道“好一个不以君子自居,好一个无愧于心,世上有多少表里不一,沽名钓誉之人,做着那龌蹉卑鄙之事,即便于心有愧,他们也厚着脸面追求那君子头衔和封号,你说可不可笑?公子合老朽脾性,来,我为你推荐几把好刀。”说着开怀大笑。
他挥一挥灯檠,罗列满屋非刀类的武器俱都顺水行舟返流回方井之内,顿时整间屋内的盈盈华光中都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宝刀。
紧接着又是用手向满室宝刀一回拢,只见四道红、绿、黑、银、四色光线“嗖”地夭矫飞至二人面前。
柯粮指着刀身琥珀色泽,里头隐隐间有鲜血在静静流淌,长约四尺,形似雁翅刀,他道“此刀名曰血珀,是前几代秦广王所留之物,传说是一棵宝树流下的树脂,恰好裹住了一滴鲜血,相传这滴血液来历不凡。而打造这柄刀的器匠在完成这把刀后也患了失心疯,因此相传此刀拥有邪性,是以近百年来未曾觅得主人。”
第二柄形似九环刀,通体翠绿流转,长约六尺有余,柯粮道“此刀名曰祟命,曾是现任城隍将军年轻时所用佩刀,后几经辗转到了秦广王手中。”
第三柄形似斩马刀,通体漆黑的宝刀,如黑曜石打造,柯粮介绍道“此刀名唤魂路,乃是第一代黑无常之位比试获胜所奖赏之物,具有千钧的器格。”
第四柄银色宝刀,其形如巨兽獠牙,其上有牙层纹理,银光闪闪,非常耀目。柯粮道“此刀名唤腾蛟,在距离酆都城极东,忘川河汇流处,形成了一块湖泊,人称胜极真水之境,该湖泊长年冰封,其冰层厚达数十丈,且冰坚如天外玄铁,但此地生有一种戾兽,名作四齿银蛟,其牙锋利无比,常为了钻出湖面透气,将如此厚实的冰层逐一啃开,凿出一个个窟窿。而此刀正是取其牙所锻造而成的。”
江悦听得频频点头,犹如在听神话故事一般,却不知该如何抉择。柯粮道“这四把刀皆是《辟疆》中极为上乘的武器了,你看中哪一把?老朽建议公子尽可将血珀刀舍弃不看,毕竟这么多年不会无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传言泰半是真的,劝公子慎选。”
此时,江悦正被该选哪把宝刀而犯愁,踌躇两难之际,柯粮这话正好让其四剔一,只剩三柄宝刀。
有时候选择是一件十分痛苦煎熬的事情,特别是所选事物相较不远,伯仲之间时,更是难以抉择。
柯粮久经世故,哪里看不出江悦的焦虑,便道“人可择物,有时物也会择人,若公子拿不定主意,不如由宝刀择主吧!”
《地铁三号线》第97话挑刀(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