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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琛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体放倒在床上面,闻着那浓郁的香味,他的眼睛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酸胀起来了。接过容律递过来的汤碗和汤勺,周铭琛不易察觉的抽了抽鼻子,闷头喝了起来。汤有些淡,还有一种药的味道在里面,周铭琛大口大口的用汤勺舀着鸡汤喝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埋在巴掌大的汤碗里面。
“慢点儿喝,还有一大壶呢!”容律从床头的纸巾盒里面抽出一张纸巾来给周铭琛擦了擦满是油和汤水的嘴角,好笑的说道。
周铭琛喝着喝着,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似的,汤碗里面的汤渐渐地见了底,容律刚想从周铭琛的手里面拿过碗,却发现周铭琛把那只小小的碗抱在怀里面,脸埋在被子里面,肩膀一耸一耸的。
“怎么了?你……你哭什么?”容律有些莫名其妙,细一听就知道周铭琛是窝在那里哭了起来,可是他为什么要哭?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触景伤怀的事情了?要哭……也应该是他容律哭才是吧?
“我他妈的真是一个混蛋……真的……我对不起你……我真是……”周铭琛的声音闷在被子里面,容律勉强才听到周铭琛所说的话,心里面也是微微一动。
说实话,周铭琛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罢了,他真正对不起的人已经不在了,也再也听不到他的道歉,感受到这一切了。曾经容律以为自己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为【容律】而报复这个负心的男人,但是后来他也渐渐明白,周铭琛不过是一个被周傅笙他们保护的太好了的孩子,就算他已经有了家庭,却不懂什么叫做责任,就算【容律】用尽一切去爱他他也感受不到,报复这样一个刚刚脱离了双亲的庇佑才有些成熟的周铭琛,容律觉得自己还不如帮助周铭琛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来报答【容律】。
容律沉默的拍了拍周铭琛的后背,他不知道该如何替那个已经消失了的人去宽容原谅这个已经知错了的男人,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就算是周铭琛知道他自己错了,那个爱他爱到可以用生命去做一个赌注的【容律】也已经不在了。
“你没必要这样……”容律干巴巴的说道,他实在是不擅长哄人,尤其是在面对周铭琛这么个身份有些尴尬的人,“其实我真的不怪你了……”
周铭琛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的鼻头红红的脸,本来俊朗帅气的脸被一堆液体糊的有些走样,多了几分傻气,他抽噎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是真的……真的对不起你……我对你那么……那么差……你还能给我送一壶鸡汤……”
“那你可真是太好收买了,一壶鸡汤就能让你这么感动……好了好了,赶快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容律尴尬的笑着,拽过周铭琛手里面握着的小汤碗,又给他倒了一碗,“喝吧……”
周铭琛就小声的吸着鼻子,忍着刚才弯腰时把伤口蹭到的刺痛,一碗又一碗的喝着汤,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着给他盛着汤的容律。
那句话一定是有着切实的经验的人的说出来的,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失去以后才知道究竟自己都失去了什么。
周铭琛开始深信不疑。
下卷沈雁平
容律就这样隔三差五的给躺在病床上面的周铭琛送着鸡汤,顺便给家里面那几位做做苦工,也许是因为周铭琛是年轻人,新陈代谢快,也没有伤到要害,在医院里面住了不到半个月的院,刚刚能够自己下地随意走动而不会因为伤口痛而不敢动,就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把住院费什么的都交完了以后,坐着他从家里面叫来的车,把自己送回了家。
也许是因为已经有差不多快一个月都没有回到自家的宅院了,周铭琛慢慢的走在花园的小道上,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家里面的老佣人们都不知道他住院的事情,只以为他又在公司拼了半个多月都没有回家,看到他还埋怨他不回来看看——也是,他的父亲和爹地都走了,本来家里面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再不回来,总是会让那些老佣人有些伤心。
看来周深甫也是没有和他们说这些事情,周家的佣人在周景之离开以后就全部更换了,现在这些人有的是从小看着周铭琛长大的,还有一些人是陆陆续续后招进来的,他们都和周深甫父子不太相熟,自然也是不会去向那两个人去打听什么消息的。
“有没有我爹地他们的消息?他们有没有给家里面打电话?”周铭琛问了一下负责打扫书房等重要地方的老佣人,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周铭琛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里面总是有一种没有底的感觉,那种空落落的,无依无靠的感觉——周铭琛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矫情,就像是没断奶的小屁孩似的,一旦受了欺负就要找爸爸爹地的怀抱来得到安慰和支持……
又在家里面休息了一天,周铭琛第二天就西装革履的上班去了。一路上公司的同事们都纷纷用关切的口气和他打着招呼,他也都一一的微笑着回礼,脑子里面却在想着,不知道这些关切的笑脸下面,又有谁的心里面是想要把他置于死地的?
半个多月以来积压下来的公务多的吓死人,有一些紧急的事项据他的秘书说,是周深甫过来解决的。毕竟周深甫再怎么说也是离着周家直系最近的人,虽然有些跨越职权的嫌疑,但是出发点是好的——秘书和周铭琛解释了一下,周铭琛默默地听着,翻看了一下周深甫处理过的文件,心里面却是一点儿一点儿的沉了下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修辞》第7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