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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烽俯身,将茶杯放在薛安阳面前,发出一声干脆的瓷器碰撞声,却硬生生砸出了拍卖场上一锤定音般的气势。他将身体回靠在沙发上,神色如常的整理了下衣领:“如果薛女士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就先走了。”“等等。”薛安阳在顾之烽即将起身时,再次开了口:“既然你都为了那丫头做到这种地步,我让她嫁给你,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吗?”顾之烽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色微沉,方才还噙着些笑意的瞳孔里,染上了一层冷意:“薛女士,谢知影她不是货物,不能用来交换货币。”薛安阳似乎是没明白。顾之烽转头,看着薛安阳的眼睛,淡淡道:“我想让她,毫无背负的来到我身边。而不是被您当做一个筹码,来交换别人的大好光景。”薛安阳听到顾之烽这句话,眼帘微颤,许久后似乎是轻嗤了声,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伸出手拖住自己的太阳穴,眸中有些疲倦:“当年你出国的时候,我放你一马,是我这辈子唯一犯过的错误。”顾之烽:“看来您还是不明白——”顾之烽神色平静,但是语气里的温度却仿佛硬生生地用针扎进了薛安阳的骨头里。“看来您还是不明白。”“您现在,为什么还会活着。”薛安阳觉得如坐针毡,明明顾之烽是个小辈,可是在他的目光下,薛安阳觉得自己的浑身如同被蚂蚁啃噬一般,无处安放。薛安阳声音带着些颤抖:“你什么意思。”顾之烽笑了声:“我走了。”说完,他迈开步子,阔步朝着门口走去。“最后一件事!”薛安阳按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喊住顾之烽:“既然你已经查出借给谢志盛高利贷的人是我了,为什么不告诉谢知影。”顾之烽步子一顿,似乎是微侧了下头。而下一秒,他却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了这里。为什么不告诉谢知影呢?顾之烽还记得当年,每次放学的时候,谢知影总会缠着自己,非要和他一道回家。“只有你和我顺路诶,我一个人回去会很害怕的。”“像我这样的年轻女高中生,万一被不法分子绑架该怎么办?”“而且我又不烦你,如果你介意,我就跟在你身后走好不好?”谢知影总是会毫不害羞的缠着顾之烽,一边用笔轻轻戳着他的后背,一边撒着娇:“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顾之烽会不耐地回头,漆黑的瞳仁望着她:“就这一次。”每一天都是就这一次。顾之烽偶尔会在学生会处理工作,能够回家的时候往往恰好是黄昏,太阳都快下山。他每次推开活动室的门出来时,总能看见谢知影。谢知影一边嚼着泡泡堂,一边靠着墙壁,用脚踢着地面上的灰尘,每当看到顾之烽时,脸上的表情会在一瞬间绚烂起来:“你来啦。”顾之烽:“你还没走。”谢知影:“一个人走的话太孤单了吧,所以我就勉强特意等着陪陪你。”那个时候,放学的路上总会有许多家长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自己的孩子。有些家长会一边揪着顽劣孩子的耳朵,训斥着他们的成绩。有些家长则会嘘寒问暖,然后贴心的将孩子肩上的书包取下来,背在自己的身上。大街小巷,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谢知影吹着泡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然后说:“真好啊。”顾之烽转过头。谢知影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时,眼底都是带着笑的。全是憧憬。身在地狱的人会格外向往天堂。总是告诉别人无所谓,但是并不代表真的不在意。顾之烽知道,谢知影是憧憬着无比正常的家庭和亲情的。她曾经自杀过一次。在这种巨大的绝望之中,没有一点光亮的日子,实在是太过难熬。所以,顾之烽没有告诉谢知影,这一切都是她的母亲亲手策划的。他不想让谢知影绝望。其实顾之烽从来不是个善人,并不在乎所谓的道德和光明正义。从前他和薛安阳很像,只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无所谓是用什么手段去完成。可是谢知影是他所有的软肋。顾之烽回到家,脱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西装,伸出手捏了捏眉骨,然后打开书房的门。似乎经过刚才那番折腾之后,原本的低烧愈演愈烈,就连太阳穴处都带着股锐痛。谢知影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已经沉沉睡去。她的睡眼中带着些稀释后的疲倦,呼吸均匀。有张纸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易燃禁区盘搜搜》第3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