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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家院里,一对木马安架着一条长木条,木条最前端正上头钉着一片2-30厘米的断锯片,锯齿微微上翘,看样子像是拿来卡住什么的。一个健壮的男人,一米七多点,一条军裤扎着件褪色蓝色小背心,扎着马步站在木条旁双手握着个抛光刨刀手把不时在一条木板上推拉着,一推一拉长方形的泛着光泽的木条刨刀的刀片处就哗啦出一片薄薄的木花片圈。
旁边的木箱里很多不知名的工具,一个半成品的衣柜一看就知道师傅手艺不错。木工匠马凳不远处一架木椅里坐着个半岁女婴,一老头皱纹如老树皮似的手给小孩喂着米糊。嘴里碎碎念叨着:“小丫头,小丫头老太最爱的小丫头。”
没办法,小家伙出生那天正是老太爷生日。小女孩出生那年正好建国80年当时是盛夏,他们家正好姓夏起名夏果。是不是觉得名字挺不错,其实这还有个故事。夏果爸爸在当时整个县城都算是个文化人。夏果爸爸兄弟姐妹七人夏果爸爸排行老大,因为爱读书,写得一手好字,做得几首好诗,对得几副好对联。家里兄弟姐妹们都让大哥读书。夏果爸爸小时是文化大
那天也是个夏季,皂角树上的知了不停的知了知了的叫。夏果给弟弟喂饭,弟弟就是不吃。白嫩嫩的小手总是去抱强脚堆着的红薯。还咿咿呀呀的:“薯……薯”
夏果虽然只有五岁多可是却是个做家务的小帮手。烧火煮饭,洗碗刷锅等。
她拿起洗碗盆选着漂亮个大的红薯,半盆红薯搬到大水缸旁,装上水就开始双手抓着个红薯,红薯在手掌里转动着,红薯上的黄泥化为黄泥水。鲜红的长条状的红薯就出来了。洗好红薯把红薯往黑铁锅里平摆好,放上盖红薯一半的水。这还是看着妈妈这样做,她记下来的。妈妈说过,水放多了,红薯就不甜了。做好准备盖上盖子。就该烧火了。弟弟还是很乖的,一直跟着屁股后面看着,口水还吧嗒吧嗒的流。把木皮板柴推进铁模灶里,加上爸爸做木匠时的刨花,划着火柴,就能起火,可是小小手丫就是不能像妈妈那样灵活,都划断了好几根火柴都不着。夏果还是挺想哭的。看着弟弟那圆滚滚黑溜溜的大眼睛,渴望的眼神。夏果把拿火柴盒的小手放松了。本来被紧张的她抓得有点变形的盒子恢复小正方形的样子。拉开小盒的小抽屉,笨拙的小手捏出一根完好的小棒棒,棒棒一头有一个小黑包裹点的一头贴着火柴盒的黑色边上轻轻划去。哗~嘘……着了,真着了。那个激动呀!可是……激动过头了。呼吸过大,被呼出的气慌灭了。弟弟急哭了。:“姐,薯薯,要薯薯……”看着弟弟夏果眼泪也流了下来。放下火柴盒,半跪着抱着弟弟,轻轻拍着他的背:“姐姐这次一定可以点燃火,一会就能有红薯吃了。弟弟不哭。”小家伙看着夏果,破涕为笑。
又一次小心尝试。这次把刨花放点在脚下,火柴棒一着,屏着呼吸轻轻的慢慢的伸着小棒往刨花里,刨花非常容易点燃,火柴盒放到一边,拿起对她来说很重的,有她腿长的铁火夹子夹住燃烧了大半的刨花送进灶里的刨花处,本来的小火苗串的把整个灶都填满了。木板皮也任意着加上夏果还不断的加刨花。这灶火就越烧越旺。现在只需看火和偶尔添加点干柴就好了。咕噜咕噜咕噜……锅里水开了。夏果知道没这么快熟。因为妈妈煮红薯的时候都是咕噜好长一段时间的。可是小孩子对时间那有什么准则呀!大概过了五分钟她揭开盖子看了看,好像外表看起来是熟了的。想起妈妈煮的时候会拿筷子扎一个红薯,如果很容易就扎穿红薯那么就是熟了。如果扎不穿就是还得煮一下。盖上盖子她转身拿筷子。可是这个时候的弟弟一只轻松的拿开铝锅盖,一只就去抓红薯。哐当,锅盖掉地的声音加上弟弟大声哭叫的声音把夏果吓到了,她转回身子看到弟弟一只白嫩的小手上都是红红的一片,夏果赶紧把弟弟抱出锅头一米外。可是弟弟一直哭一直哭,夏果托着弟弟的手臂,小手掌上布满了泡泡她也吓哭了。因为被锁在家里。还没办法求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水泡都往手臂方向长了。弟弟一直喊痛。她不知道怎么办,搬来半盆冷水给弟弟泡着手不停地把冷水轻轻浇到弟弟手上。开始的时候可能有点缓解疼痛,弟弟稍稍停住哭泣。可是过了会可能清凉压不住火辣的疼痛感了。他又放声大哭。
什么声音,哭泣的我们都往大门口望去,门开了。妈妈冲进来,看到弟弟的手什么都没说抱上弟弟就冲往医院。我被遗弃在家里,妈妈走得急,门没锁,我不敢跟着去就坐在大门口看家等妈妈和弟弟回家。夏果当时也不知道弟弟手会变什么样,她只是知道弟弟一点很疼。她只希望医生能给弟弟擦点药弟弟就能好了,不疼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爸爸抱着不哭了的弟弟,弟弟受伤的手应该是涂了药黄黄的,黏糊糊的样子,他已经不哭了,嘴巴在吧嗒吧嗒的像是吃着什么。没受伤的手里拿着像是糖粒,看到我时:“姐姐糖。”小手还努力向着我伸。夏果爸爸脸很黑,样子很可怕。妈妈顺手在路边拿起跟枝丫条就冲着夏果来。枝条高高的举起狠狠的劈头盖脸的向五岁的夏果身上招呼。嘴里还不停的吼:“不看好弟弟,好吃。打不死你。”夏果爸爸看都不看一眼抱着吓哭的弟弟进了家门。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夏果很疼很疼。因为是夏天,衣服很薄,布料被打烂了里面的血肉都能看到不少,没烂的衣服也能看到条条状的血渍。平时很乖巧的夏果很少被骂。只是见过哥哥因为不听话被打。夏果被打累的妈妈拖到客厅里扔那不理了。之后干什么都没人理她。天黑了。电灯也熄灭了。夏果自己慢慢的,半爬半跪的爬回自己的小床。躺下的时候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好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她不敢,她咬着嘴唇忍着,忍着……梦里她只觉得外婆的微笑最美。
不知道是开始慢慢的会记事了。还是记忆太深刻了。她能记住接下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每当鱼塘那边的电影院的音乐响起,天黑了,吃饱饭后妈妈都要带弟弟去看电影。爸爸经常不在家。黑黑小房间里只要她。她知道家里现在没人,就她自己一人。小床对面的角落,墙后面就是鱼塘。而那个角落就是她的梦魇。一个白胡子白衣服的老头爷爷,样子看不真切。用心去看,白老头爷爷就会变成骨架子。一直在那,每天晚上都在那。
隔壁家的小孩生病了,发高烧。也是看着我晚上看的角落,说有个爷爷在看我,白色的。大人们讲她乱说话。可是夏果听到了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也能看见,还是每天晚上。
转眼那年夏果六岁了。弟弟去幼儿园了。她还是明天关在家里。现在她学会了好多家务。一家四口的衣服她开始能洗了。饭都是她煮妈妈回家带回的菜她开始学着洗,切,煮。她学得很快,妈妈开始彻底放手。夏果就接替了这些家务。偶尔做不好就被打骂,这就是夏果的生活。
《阳光拨开阴霾》第2章 不受待见(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