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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循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四只饭碗已经全都被收走洗干净了，自己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粗糙的麻布长衫。
回过头去看做饭的灶台，年轻的成军烧着火，而祝如山则在切着面条。很显然，是他们帮楚循洗了碗，并且还帮他盖上了衣服。
本来想学着凡人的样子上前说声谢谢的，但这个时候楚循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半夜感觉到的令他不舒服的气息，便改口问背对着自己的祝如山道：“那个……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啊？我怎么感觉十分不舒服呢？”
听到楚循这么一说，刚才还在连续切面的祝如山突然间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弄得在灶台前面烧火的成军一愣一愣的。
片刻之后，祝如山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感觉到不舒服呢？”
努力回忆昨天晚上那股不祥的气息，凭借着以前做神时的感觉，楚循总觉得应该是有一团强大的邪气侵袭了燃雨宗。可他现在已经不是神了，正在锻炼身体力量的他连灵气都还没有几分，自然不能明确那究竟是什么邪气的，只能含糊地说道：“不清楚，反正就是压得我心慌慌的。看大家现在挺正常的，可能……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说完楚循就想转身回自己房间去洗漱一下，吃过早餐之后再去昨天锻炼的小溪那边。结果还没等他走出房门，祝如山就叫住了他，并且还是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态说道：“今天我们大家都有事，你去那边的话，会有别人看着。”
“别人，是谁？”在楚循的记忆里，整个燃雨宗就祝如山和他的两个小跟班成军、成才，再加上陶非然和跟着他一起打杂的长工、阿姨，吴满月爷孙，几名常见但是却没怎么接触过的弟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还有，这几天出门小心一些，按照你的说法，燃雨宗这些日子不大太平。”
祝如山的话听得楚循莫名其妙，这也是他最不喜欢跟凡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楚循的猜测不无道理，燃雨宗真的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邪物入侵。
“果然，这个燃雨宗不止穷，感觉还很危险的样子啊。”
吃过早饭之后来到锻炼身体力量的小溪旁，大老远楚循便看见昨天还空旷的溪流东侧，一堆如小山般肉呼呼的东西静静地趴在潮湿的地面，发出一阵“呼呼”的声音呼噜声。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楚循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楚循说话本没有避着惊啼的意思，所以声音也就随着轻风自然地传到了它的耳朵里。迷蒙着双眼，惊啼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后，微微张开它那血盆大口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小姑娘好看，失望了？”
“小姑娘？”楚循冷笑一声道：“在我的眼里，吴新月那样的凡人跟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你看地上的蚂蚁，能分得清它们之中谁美谁丑吗？”
惊啼可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和吴新月会被人比作是地上的蚂蚁，“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以它那巨大的身躯怒气冲冲地走向楚循。
对于楚循来说，惊啼的力量他早就在两天前领教过了。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一股溢出的灵气掀翻了他的话，以他那几千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和神之走位来看，楚循完全不至于落于下风。
低下头，惊啼以近乎面对面的方式瞪着楚循道：“不要拿你卑微的性命跟我比。”
面对着这样的气势和威胁，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吓尿了。可楚循以前是神，他见过的大风大浪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或者动物能比拟的。不止完全没有表露出害怕的表情，他反倒十分冷静地面对着惊啼说道：“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即便是蚂蚁，他们也并不卑微。”
一人一狮，于广阔的天地中四目相对，双方都完全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一直到……一直到双方脚都麻了，才相互协商了一下，一起蹲坐在了地面。
抬起惺忪的眼皮看着水中那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惊啼说道：“吴新月告诉我，你今天的目标是那块石头。如果不能将其搬出水面的话，就别怪我公报私仇了。”
惊啼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楚循却知道刚刚才跟自己结下梁子的它绝对是认真的。
“也好，有你的监督，我肯定能比昨天努力数倍。”
“希望如此。”
快速走进小溪之中，楚循按照昨天吴新月教授的方法继续锻炼身体力量。
孤身一人锻炼身体的日子本是单调枯燥的，可这对于一个曾经独自生活在九重天上的神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挑战。坚持和无休止的重复几个动作并没有难倒楚循，反而让他在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里已经能轻松搬起一块小孩身体大小的黑色石头了。
对于楚循这样神速的进步，不止吴满月他们感到吃惊，连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灵兽惊啼也觉得不可思议。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进步神速，看来吴家老头真的没有看错人。”
“哼，这点进步就惊到你了吗？等我恢复真身那一天，肯定能惊掉你的大牙。”
“切，妄想症又犯了吗？”惊啼趴在旁边冷冷地说道。
“说过了，我是神，不是什么妄想症。”
自从上一次月圆之夜见识过幽月剑神奇的蓝色光芒之后，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望着头顶之上朦胧的新月和星星点点，楚循再一次回忆起了自己以前在九重天的时候，面对凡人们的祈求，他总是随性地挑选其中几个来帮助实现。他不是没有为神的慈悲，只是因为自己精力有限，能帮到的人只能是那么多。
“现在，不知道这天地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听了楚循的话之后惊啼冷哼一声道：“如果这有天地真的有灵性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在楚循的视界里，燃雨峰虽然平淡无奇且聚集了诸多喜欢撒谎的怪人，但却十分和平，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战争和厮杀。
“挺好的？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了呢。生在这个乱世，你我被卷进混乱的旋涡只是迟早的事。”缓慢地站起身来，惊啼半斜着脑袋瞟了一眼楚循道：“很快你便会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能将太上清心决修炼到最初级的真气阶段，要不然的话，不管你究竟是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丑的母亲到底是不是妄想症》第17章 心里的阴影（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