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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其他类型 > 永乐赋原文及译文 > 第28章 相见争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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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锦决意留住盛庸之时,便宛如忘却了往日的自身,那外人眼中无上尊贵的身份,望尘莫及的容貌,与大家闺秀的言谈,只为将真心表露,此刻不问是与否,只求心中所求。他却不能知,疑虑问道:“小姐,所为何事?”

奈何莫过我知我心,望你知我心,然你却不知,妙锦心下有些寒意,道,“将军今日能来,妙锦十分欣喜。”盛庸笑以答,“小姐今日气色,似乎比往日好了”

“你怎知的,你又不常来。”妙锦急回。迟迟半刻间,最耐人寻味,“盛某虽不能来,也常听令兄提及,你的伤势。”妙锦心中多想,悦然,“多谢将军关心,吾已无大碍。”

“无事,便好。”他言止,二人迟疑,妙锦始终俯着首,不能与之对视,盛庸察觉,退避了半步,亦俯首弯腰下来,在她身前细端片刻,望而谓,“无事,便是极好。如此盛某,便回去了!”

想时,徐妙锦抬目以对,似乎未经半分犹疑,神色些许慌忙,可她何时是如此之徐妙锦,落在别处,她的这番举止,实难看见,可独独遇见他,便慌不择路了,她道,“将军,怎急着走呢?”

“不走,如何?”妙锦只顾发慌,才发觉盛庸收回举止立定,身正挺拔,她感觉不能形于色,与他对视之神色仍稍镇定,“将军,可否听妙锦,将话说完。”

盛庸笑声出,妙锦不置可否,“将军为何发笑?”他俨带着笑,默默无言,仿佛那笑容从未搁浅,“小姐请讲罢,我且听着。”他如此说,妙锦更觉难以启齿,从前听惯了他人对自己的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而皆是他等为了达成目的的所言,她难以动容,可如今,自己的真情实感却为何疏于表述。“妙锦对当日将军的救命之恩十分感谢,妙锦拜师于将军,学习骑马技艺,并非有心马术,而是”她言未止,盛庸却道,“小姐言重,吾救小姐实属出于仁义,若吾身为武将,见死不救,才非君子所为,既然小姐无心马术,此技艺不学也罢,况且小姐你病伤初愈,需要疗养,不便学此劳苦之技!”

妙锦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竟不知,他是如此想,而且如此所为,心中的犹疑便更甚一分,“如此,将军,便是不想做此不良之士才救妙锦”万籁俱寂时,已是无声胜有声,她俯首不能观其态,只隐隐关照到他袍下的足履,纵使无奈何,亦犹道,“如此,便是妙锦多想了,事已至此,妙锦唯有谢过将军相救之恩,便再无旁的”盛庸神色沉静,目光暗自落于妙锦眉梢,霎时谓,“如此吾便告退了。”其言之告辞,步仍未挪,复道,“妙锦小姐,珍重矣。”他之妙锦二字令其心头短蹙,言罢,盛庸挽手作了个长揖,见其点头以示,各自辞别,转身便要离去之时,妙锦将其叫住,短短一瞬,言之,“珍重。”

或许下次能令徐家小姐抛下脸面放下身段,当众表露心迹之事,不再会有了。只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庭外,李沐和与徐馥与一众侍奴立足红梁一侧旁观,如此青天白日,竟有如此折煞人之事,如此场面,言辞尽管恳切,终究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徐馥不禁为叹,“你说这锦姨看上谁不好,凭其大明藩派去张侯府,彻查崔女亡故之事,这日,张侯府大门开,迎进几位婆婆与侍随,两行人分从左右廊,领头的于奴与章藩快步前去,沿途张府人人窥探,众说纷纭,想来这张侯不愧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新迁的庭院如此之大,竟要他等走了许久仍未至,渡过长桥便是正院,两行人左右对立于檐下,于奴与章藩入堂内,却见未正室之刘虞缬端坐其首,身旁一奴一婢,屏风后立了几高壮之侍。

妙哉!侧房居正堂,神不怒而明晃,这是来给下马威来了!妙矣!于奴目如悬线,闭合间露出尖锐,朝其抬手伸前揖而稍低欠了个身,意味深长道,“刘娘子,别来无恙否。”

她未言之先,刘虞缬已暗下拦了身旁的女婢椿儿,其欲上前纠于奴之错,权因方才她竟朝人行的是土揖礼,刘虞缬是个聪明人,俨朝其回了个颔首答应,以对下级之颔首致意,回敬她的长辈对后辈之礼,其尚能施以几分颜色,“于阿奴,近来可安好?”

于奴与章藩共视,笑着且道,“呵!呵!老身自然好的很啊,这平日里无事,府中管理协调,阖家宽睦,自然是无用老身操那份闲心,只是近来耳闻一件惨事,竟发生在我崔门府上了?”其言渐急,语境渐沉,令听者动容,椿儿少不更事,遇事皆形于色,且听闻她询,“吾家大小姐,究竟为何而死?”竟吓得一刹慌了心神,急急回道,“夫人,夫人之死,与我娘子何干?奴婆怎质问起娘子来?”沈奴暗暗凝了她一眼,双方对峙。

章藩见其颜色不正,自觉眼下未到据理力争之时机,固和颜悦色道,“小婢子莫急,吾家受张侯准许,来彻查小姐遇害之事,这张侯府中,除了崔夫人,便是这刘娘子为尊,如今亦是娘子管家,吾等不找娘子,还能找何人否?”答得其哑口消声,待于奴复说,“吾等不过寻个事实交代,既小姐人已死,便要求了逝者安息生者安慰,娘子放心,公道自在人心,若您能磊落无愧,何惧这清查呢?”

刘虞缬俨是坐怀不乱的主儿,其早年与张信苟且,令其与妻疏离,那时便是崔家人派了于奴带着众婢亲手教训她,刘虞缬至死仍记得,她等如何羞辱于己,讽其家世低微,骂其德行轻贱,责打其如猪狗,然经过如此多波折,她崔家正室之妻还不是死于自己手下,一雪这前耻,从中还搭上了自己孩儿性命,其有多痛恨崔家之人,便有多少分胜算,运筹帷幄。

“奴婆说的是,吾娘子向来与世无争,于夫人之死,吾等深表痛惜,然行得正坐得端,吾等静候真相!还娘子此冤枉之名!”沈奴果然是年老人辣,经历过事的眼不吓心不跳,谈及竟能如此云淡风轻,于奴暗窥,心中有万般不屑,仍脱口道,“自是当然。”

刘虞缬低眉垂目,忽而抬视,神冷,见其与他等对语,“既如此,于阿奴你等来都来了,吾派家中管事跟随你等,尽快安置罢!”他人言未回,便见其起身,身旁的一奴一婢正好搭手来扶,于奴见此番,“娘子自上次大产后便一直体虚身弱,便不陪各位久待了,你等自行退下罢!”沈奴子说话好生婉转,却尽是主子吩咐下人之语,见其人安在自若,于奴警觉此事多有隐情,要扳倒她何来容易,此些年,其仗着张信的宠爱,已然是成妾生女,如今正室一死,她转眼便要扶正,正因张信对其偏赖,此事才更加难办。

于奴与章藩出正堂,被安置在侧院之时便着手暗下追查张镛之妇单芬下落,即算张侯与夫人皆不容其子张镛娶外室平贱之女,而那单芬腹中仍是怀有张氏之嗣,张信心再狠毒,也不会对自家子嗣起杀心,只是这刘虞缬便不得而知,其面上佯装贤良淑德,背地里干那些事众人心知肚明,只要其在单芬一事上露出马脚,便难保不有弑人之嫌。

李二府,夫人郝妉疏前脚踏出家门,后脚主子大怒的消息便传到了澧园,娘子柳明絻正巧门前出入,闻此事而问门前俾,“二夫人在府中?”俾道是,反询其可要将此事禀报,柳明絻回其亲口以告。

见妇道,“母亲近来可好?吃穿用度可称手?”在位见其言谈自若,谭太夫人答,“好,好,吾深居国公府,哪有不好的!”

“想来也是,吾家锦衣玉食,自是无有缺之,媳且乃多日未来向母亲请安,不觉疏忽了亲系,还望母亲勿要怪罪媳之怠慢!”说时其特意起身行了个万福礼,久鞠而不起,只待太夫人唤道,“快快起来罢!哪有什么怪罪的!皆是自家人!何来如此多礼数!快快免了!”郝妉疏抬首启笑,面容好不欢喜,“既如此,媳还能如何,谢过母亲厚爱罢!”

“你啊你!就是这张巧嘴,既惹人恨又惹人爱!”谭太夫人手指点了几下,便叫其坐回原处,徐华樊旁观时,不觉堂内来了她人,见来人是娘子柳明絻,其一一拜见诸位,毫无失礼,开口一问便是冲着郝妉疏,“二夫人今日来,可听闻了家中事?”

郝妉疏不明觉厉,平眉视之,“何事?”“听闻家中二爷大怒。”柳明絻道时,郝妉疏未知慌急,反而心中大快,此事他知晓了更佳,其不见迟疑,笑谓,“想来二爷,是丢了一件稀世珍宝,乐极生悲了罢!”

谭太夫人置若罔闻,明知故问道,“稀世珍宝?”其左右对视旁人,慈母笑道,“竟有此物?”此言令柳明絻发笑,这李二爷别的本事没有,拾宝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绝。“噢,是如何之宝?”却见夫人华樊神态自静,柳明絻叹而意味,此刻静若寒蝉。

《永乐赋原文及译文》第28章 相见争如不见(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