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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城的南北两道城门突然洞开,伴随着两声怒吼,两支彪悍的骑兵顿时从城门中汹涌而出。北面出来的,乃是手握着一柄双刃战斧的须发皆张的猛将信刻,而南面城门出来的,则是跨着一头猛虎的一身杀气的嗜血血杀。
虽然没有想到河套大军会这么快的突围,但是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下的东北三国联军依然在第一时间里反应了过来。无数的重甲士兵井然有序的排成了厚实的步兵方阵,弓弩手则是站在了骑兵的身后,斜上角四十五度的准备抛射。而骑兵则是护住了步兵最为薄弱的两翼,以使对方无机可趁。
既然不能够突袭,那就硬碰硬吧!这是血杀和信刻当时唯一的想法。只听见信刻一声虎吼,声如雷霆间,一人一骑已经冲到了东北联军的步兵方阵前面,斜斜的避开了对方自盾牌空隙中刺出来的长矛,信刻的双刃战斧夹杂着一丝凌厉的啸声重重的砸在了他正前方的那一面盾牌之上。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和信刻天生的神力,顿时让这面足以抗衡重骑兵正面冲撞的坚不可摧的盾牌四分五裂开来。而杀势未歇的双刃战斧在砸碎了这面盾牌之后,还直接将盾牌后面的那个士兵砸的粉碎。
“弟兄们,跟我杀啊!”信刻大声吼道,说话间,又将身边的另外两名盾牌手砍成了几段。面对着已经形成了队形的重甲步兵,如果不能够一次突破,那唯一的下场就是在对方的长矛和盾牌中被逐次绞杀。在刚刚接近敌阵的时候,就有不少的骑兵被东北联军的长矛高高挑起,他的这四万骑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在这里做无谓的消耗。
顺着信刻打开的这个缺口,四万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在他们的身前,是勇不可挡的主将信刻;在他们的身后,寄托的乃是四百万乡亲的希望;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他们亲密无间的手足同袍。
就让我们的鲜血,为四百万父老乡亲铺就一条生还的的道路吧!大军中不知道是谁这样吼道,然后迅速成为了四万骑兵们的心声。本来只是很小的一个缺口,但是在河套骑兵悍不畏死的攻击和无比坚强的信念之下,迅速被扩大了无数倍。而面对着四万如狼似虎的河套骑兵,虽然处于兵力上的优势,但是在河套骑兵的拼死攻击下,东北联军的阵脚是不断后移,八万人的步兵方阵也开始变的有些混乱。
在信刻大展雄威的时候,血杀的六万骑兵也露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这六万骑兵,都是跟着他们从定州杀到风陵渡口,从河套杀到东北三国,又从冰天雪地的塞外千里奔袭太行晋州的真正精锐。每一匹战马,都是转战千里之后的千里良驹。每一个战士,都是经历了生死历练的虎贲之士。面对着东北三国的十多万左翼部队,他们的心中并没有一丝的畏惧。想当初在大荒原上的时候,他们面对着同样危险的处境也照样是毫无惧色,敌军虽然是数倍于己方,但又有何惧?。
“弟兄们,我们身后的四百万乡亲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跟我杀啊!”血杀大声吼道,而座下的镇山也是虎吼连连。血杀身边的那些战马还好些,虽然同样有一种天生的对于百兽之王的恐惧,但是他们毕竟和镇山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仅仅是害怕和恐惧而已。而敌军的骑兵则是不然,面对着这样一头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猛虎,不仅马匹吓得是惊慌失蹄,就是马背上的骑兵也是吓得胆颤心惊。凭着镇山的虎威和血杀那硕大的杀猪刀,在他的一丈方圆之内,根本没有敌军敢主动靠近。
战场南面的小山岗上,卡辛巴斯面沉如水,而他身边的耶律沧海和金眉流的脸色则是不甚好看。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仅仅是十万骑兵,便将己方一南一北的二十万大军冲杀的阵脚动摇,而且前线部队也被冲杀的混乱不堪。
“宰相大人,我们要不要派兵支援一下?”曼丹王家近卫兵团的兵团长,二王子耶律明煌试探着问道。
“废物!八万士兵居然在已经站稳了阵脚的情况下被四万骑兵攻击的阵脚大乱,而且其中还有两万是你所谓的最精锐的重甲步兵,你还有脸让本相派兵支援?”耶律沧海的脸色并不好看,在信刻的方向,半数都是曼丹王家近卫兵团的士兵。他原本以为早有准备的步兵方阵完全能够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才一个照面,就丧失了先机,这顿时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耶相不必自责,这两股骑兵必然是河套的精锐,而且统兵之人也确实是深悉兵法,方能够造成如此的局面。不过强弩之末不穿鲁缟,相信他们也就只是悍勇一时。等到他们锐气一失,我们站稳了阵脚,他们也就不足为惧了。”金眉流宽慰着说道。其实他的情况比耶律沧海的还要狼狈,与血杀对阵的十余万大军多是他海西一族。原本海西士兵是以凶悍野蛮称雄于塞外,然而没想到河套骑兵凶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血杀镇山和数万骑兵的面前,海西士兵居然是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因此他的心中也是特别的恼火。
“他们的大军这是在准备突围了。”卡辛巴斯没有理会两位宰相的对话。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十多万大军和四百万百姓要想全部从晋州城中出来,那怎么说也要半天吧。他们的骑兵虽然悍勇,但是这半天的功夫,就算是累也要把他们给累死!传令下去,各部严守防线,凡擅自后退或是临阵脱逃者,当场处决!”
耶律沧海和金眉流都没有说话,他们二人都是长于政事短于军事,所以很明智的将大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卡辛巴斯。卡辛巴斯这人虽然名动塞外六十年,但是却从来不参与东北三国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典型的军人。虽然有些时候为达目的手段确实有些阴狠,但是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也不屑玩弄心机,所以他们二人也就是特别的放心。
战场之上,曼丹的耶律明辉和海西的金宗彪都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队形。虽然身为曼丹王朝的大王子,但是耶律明辉并非是那种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雏儿。塞外异族向来崇尚武力,而耶律明辉在曼丹国内也算得上是一名虎将。虽然比不上他已经战死的王叔耶律昭昌,但也并非是笨蛋。虽然初战失利,但是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利用信刻的骑兵正被前面溃散的士兵纠缠之际,他已经在后面完成了第二道防线的组建。步兵对骑兵,要么是组建成密集的步兵方阵,要么就是建立纵深防御阵地。河套大军的冲击力虽然强悍,但是耶律明辉相信,没有人能够正面突破他自己亲自组建的重步兵方阵。
而金宗彪的方法就要简单的多了,虽然那也同样是组建第二道防御阵线,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自己部下的死活。对于那些还在血杀大军的铁蹄下挣扎的东北士兵,他唯一做的就是紧守着自己的步兵方阵,下令强弓准备,不准让这些溃散的士兵冲动了自己的阵脚。至于他们的死活,金宗彪完全不在乎。既然敢上战场,那首先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而他自己也明白,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多于对方,但是这乃是海西和拜京的联军,平时的磨合并不是很多。而血杀的骑兵又太过彪悍,如果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和阵形,那自己根本扛不住对方的骑兵冲击,反而会一步一步的冲乱自己的计划。慈不掌兵,金宗彪在心中暗自说道。
在耶律明辉和金宗彪的努力之下,原本有些混乱的南北战场终于进入了僵持阶段,而暂时没准备进行新一轮进攻的血杀信刻二人也放缓了脚步,转而清剿起还在自己骑兵活动范围内挣扎的东北三国士兵。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烟花突然从晋州城中升起,一阵激烈的鼓声也跟着传来。然后只听的一阵轰然巨响,晋州城的西面城墙脚下,突然开出了二十余个如同城门一般大小的门洞,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衣甲鲜明的河套士兵飞快的从门洞中奔了出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无穷无尽的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孩子。
“好手段!本帅倒是算露了一手了!”小山岗上,卡辛巴斯喃喃的说道,原以为昊天至少要半天的功夫才能够全部带出四百万百姓,但是按照如此的情况,怕是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能够汹涌而出。
“大军准备出击,决一死战的时间到了!”卡辛巴斯阴冷的说道。
壶口之战开始的时候,风陵渡口方面的硝烟也开始弥漫了。
在昊天离开河套,踏上幽云十六州的土地的那一刻起,司徒列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占据了河西路东部两州的铁鹰人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他们在河西路的八万驻军早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昊天出兵晋州的时候发兵风陵渡口。而昊天是不出所料的发兵晋州了,而早有准备的他们自然也就来了。
风陵渡口所在的位置乃是大河上游,在渡口以上的区域,大河多是在崇山峻岭中穿梭,不仅山高谷深,而且水流湍急,除了定州的望津渡口和益州路北上西北的要道阴平古道的部分区域,其他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大部队渡河。当年柔然的钦察汗之所以能够从大河上游偷渡成功,除了内奸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有运气的成分。只是如今河套是上下一体,没有了任何内援的铁鹰人要想踏足河套,那唯有强攻风陵渡口一条道路。
游牧民族最为擅长的乃是千里奔袭和骑兵野战,对于攻城之战和渡河之战,他们虽然也有些手段,但是毕竟不是很擅长。最为重要的是,在西北大草原上并没有像大河一样的大河,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少渡河的工具,河西路的船只早在他们当年横扫西北的时候就被焚之一炬,所以横石哈桑现在唯一能够运用的就是他们最古老的渡河工具羊皮筏子。
看着大河之上不断飘过来的羊皮筏子,司徒列的脸上只是浮起了一抹冷笑,两万步兵虽然远逊于对方的八万大军,但是凭借着大河天险和完善的防御阵地,他完全有能力将对方的大军全部葬送在大河之上。即使有部分漏网之鱼,但看着身前斗志昂扬的河套士兵,司徒列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能够应付。
“投石机准备!”司徒列沉声说道。为了确保风陵渡口的安全,司徒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石州城上的二十具大大小小的投石机全部拆卸了下来,全部安装在风陵渡口的南岸。由于石州本来就是河套的北部边防重地,因此设计和安装的投石机也是特别的精良。虽然在河套沦陷的时候遭到了塞外异族的疯狂破坏,但是经过了后来的修补,还是有二十台投石机能够正常的使用。这种专门设计来对付敌军的大型攻城器械和重步兵重骑兵的大杀伤性武器,只需要一次精确的命中,就能够将一辆攻城车砸的粉碎。而那些小型的投石机对敌军的伤害也是特别的巨大。凡是被投石机砸中的士兵,不是终生残废就是当场毙命。
“给我对准那些羊皮筏子狠狠的砸!”司徒列恶狠狠的说道。他绝对不能够让这些游牧民族的士兵靠近岸边或是岸边八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虽然没有战马,但是游牧民族的士兵依然是一群合格的弓箭手。他们手中的折叠弓完全能够在一百米的范围内发挥巨大的杀伤力。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将敌军消灭在大河之上。反正他还没听说有多少游牧民族的士兵会游泳的,只要掉进了河水之中,那也差不多就是淹死了。
《抗战之铁血山河》第90章 壶口会战二(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