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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茶事录·羽传奇》全本免费阅读
中秋节前日。
一大清早,我到达衙门官邸的时候,正好看见刘长卿也在。
相互问候之后,我就向皇甫冉说起了正事:“皇甫兄,关于梅一弦梅亭主的案子,羽有重要证据要报。”
皇甫冉示意我到刘长卿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道:“恰好本官在刘大人的协力下,也找到了另一处办案线索。”
我伸手道:“请皇甫兄你先说——”
皇甫冉从桌下的托层中拿出一物,乃是那被仵作验过的珠钗。
“多亏刘大人看过后提醒,本官才知道这只出现在命案现场的珠钗并非新做之物,而是两年前的手工打造成品。”
刘长卿道:“学生出身贫寒,爹爹常为家计之事奔波,娘亲则会揽些针线活和饰活来贴补家用,故而学生自幼时起,就对饰品的新旧与做工都知晓一二。”
皇甫冉点了点头,转而对我道:“因此本官重罚了不仔细的仵作,哪能教他验错证物又胡猜证物的来由,扰乱断案方向?”
“是该罚。”我应道,“本应细致判断的事情,却被做了误判,是仵作之过。”
皇甫冉又指着被细细拆开过珠钗钗头,叫我过来细看。
“刘大人昨日就当着本官的面,用细银针将钗头的细节之处一点一点地勾开,才把缠绕在‘镶嵌有仿玉翠的花形假璧瓴石’中的细琴弦线给找出来。”
刘长卿的目光落在珠钗上,道:“公子你需知道,这绕细琴弦线的功夫极其细致,又在细线之外涂了层防水防火的洛河胶,才能使那‘花形假璧瓴石’紧紧贴合在横杆上面不掉落,仅仅有变形。”
我端看了好一会儿,道:“看来此物也是出自行家之手了,只可惜没能够给一位合适的姑娘佩戴上,实有遗憾。”
“正是因为这珠钗绕有细琴弦线,所以本官初步推定为是琴师所做。本官又看那琴弦像是本地知名琴行‘铜雀鸣’所出,就派了林捕头带领一班精锐部下去查,结果羽你猜查出了什么?”
不等我反应,皇甫冉一拍桌案,恨道:“那泰沧亭亭主梅一弦竟然也曾犯下过命案,死者正是那位做了珠钗的琴师,名叫:江为友。”
“本官叫上了刘大人一同前去泰沧亭查证两年前的往事,才知晓:原来当时,梅一弦砍断七弦琴之后,自尊心受到冲击的江为友烈性撞柱后并未死亡,而是还有一丝微弱气息。梅一弦却是采取了极端方式收场:不但不救人,还将江为友以剑割喉完全杀死!而对江为友的尸做善后处理的,正是受了梅一弦强制命令的:郑姓园丁!”
“所以本官大胆推测:江为友撞柱时,想要送给心爱的女子的珠钗正好从怀中掉落,被亭主梅一弦所捡到。梅一弦之所以没有当场把珠钗毁掉,就是想在日后留作它用。又逢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护国镖局’的人叫到了押镖间去,就取了那只珠钗来当作自保的利器用。”
刘长卿补充道:“皇甫大人的意思是:之前梅亭主一直装作不会武功的栽花养花雅士,实际上他是个善用针尖型利器的人。临死之前,他曾想把手中的珠钗当作飞镖先一步反击要了对方的命,却不料被对方一剑割喉而死!”
刘长卿一叹:“善恶有报,梅亭主的死法跟江为友一模一样,不可不说凶手是替那位琴师报了仇啊!”
皇甫冉疑道:“本官现在想不通的就是,为何这梅一弦会死在护国镖局?他跟护国镖局的人之间到底有何真实恩怨?”
“羽可为皇甫兄串起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还请皇甫兄和长卿莫嫌羽话多,耐心听完才是。”
“我非那毛毛躁躁的张继,性子沉稳的很。”刘长卿对比道,“公子你慢慢说来就是。”
“好。”
一壶清泉水在围炉之上慢煮,一盒清茶碧螺春在茶盘之上待用,一套素雅茶具在桌面之上待暖,我将此茶局设置完毕好后,才开始进入案件推理。
“郑姓园丁自小被梅亭主所捡,进入泰沧亭学习园艺本事后,终于可以独当一面负责茶园和瑶水台观莲池的管理。然而虚假的恩情之下,梅亭主只把郑姓园丁当成自己的出气包,对其动辄打骂,因为他料定其不会还手。”
“后来,郑姓园丁到山道上去挖种植茶花所需的疏松黄沙土,正好跟走镖的护国镖局堂主沈祈隆相遇,两人之间就产生了交集。一回生,二回熟,沈堂主习的了养花之道,郑姓园丁也懂得了‘柳叶精神’,正是:柔韧而顽强,象征着镖师们能伸能缩、不畏前险。于是,沈堂主开始在镖局的议事堂正门之外养一缸莲花,郑姓园丁在茶花盆上刻下‘柳叶’图案为支柱,两人之间,从初步的‘交情’过渡到了隐约存在的‘父子情’,沈堂主的年龄与梅亭主相当,都是五十岁上下。”
“有一次,二人又在山道上相遇,不巧郑姓园丁手臂上的大片淤青被沈堂主现,询问过后,沈堂主得知:原来郑姓园丁长期受到梅亭主的无理拳脚。所以自那时起,沈堂主就对梅亭主存了杀意。之所以没有在两年前动手,羽寻思着是生了琴师江为友一案的缘故,令沈堂主不得不中断计划,另寻契机。”
“羽不敢自称懂得女子心思,下面要说的话,还请皇甫兄和长卿仁者见仁,智者——”
“侍茶姑娘因为去琴行给湘韵小姐买琴谱而与琴师江为友相识,两人应该是对彼此互怀好感,因此羽推断,江为友的珠钗应该是为侍茶姑娘做的。两年前侍茶姑娘为陈府购置花卉而去往泰沧亭,正好看见江为友因琴断而撞柱,将他逼迫至此的人正是梅亭主。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接下来,侍茶姑娘竟然看见了郑姓园丁被梅亭主逼着善后江为友的尸之事的。所以不可不说她恨极梅亭主。”
“梅一弦死后,侍茶姑娘曾对我说过一段往事,以至于羽一直误以为郑姓园丁就是她口中的‘不可说之人’,也就是真凶,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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