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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沧浪之水

难得今天听说她有喜欢吃的东西,带回去,不定就能进罗家酒肆,与她说两句,看她一眼了。

上辈子和离之后,陈淮安基本上就没有家了。

买来的小院子一进去便是她的足迹,她的手印儿,她走来走去的身影,他连那点小窄门都不敢路过,八尺高的汉子,一想起家没了,妻子和离了,他就恨不能躺在地上蹬着腿跺着脚砸着头痛哭一回。

当然只是笑话而已,威风凛凛,武官与御史们闻之胆寒的小阁老,便耳朵叫内人差点扯掉,上头包着一大块的白布,也得装出个冷然高肃,胸怀莫测的样子出来,才能摄服群臣。

至于相府,或者说齐梅的家,他也是早就不去了的,借故,就永远呆在阁房里当值。

三年和离后冰床冷板凳的日子过够了,只要想起和锦棠还未和离,总还有挽回的机会,陈淮安欢喜的什么一样,一抖膀子,混身都是劲儿

他来时走路来的,这要回渭河县,自然还是走路。

提着一只食盒,月上三更,寒鸦呱呱,出了秦州城,沿着渭河而上,翻过两道山梁,才是渭河县。

两道山梁中间有一处只住了一户人家的小独庄儿,家里有个孩子叫呱呱,他的老娘当初顶着大肚子在秦州城做卖买,临产的时候走不得路,是陈淮安给扛回家的,所以,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叫陈淮安做干爹。

他还买了一只烧鸡,准备要送给呱呱的。踏着狗吠声进了院子,陈淮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家里似乎没人。

他于是唤了一声呱呱,半天没动静,忽而一声细微的哼哭,显然就是呱呱的声音。

陈淮安重生以来,夹起了大尾巴,出门连刀都不带的,混身一摸,只有一只食盒防身,循着孩子的哭声慢慢儿走过去,眼看着月光下平平的地,一脚踏上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只兽夹已经牢牢锁住了一只脚。

就在这时,迎面一柄斧子砍了过来,陈淮安躲的快,才不致于被砍到。

就在这时,呱呱才放声哭了起来:“干爹,干爹。”孩子是在鸡笼子里头关着,摇着鸡笼子,哭个不停。

来人是孙福海,而且就他一个人,提着柄斧子朝着陈淮安就是劈头的乱砍:“你个亲爹不要养父不疼的赔子,你个畜牲,你坏了我的好事儿,你还敢骗我的银子,老子今儿就要作死你。”

陈淮安脚上一只兽夹,腾腾往后退了两步,怕孙福海要去伤呱呱,护在鸡笼子前,虽说饶过了斧刃,可也吃了几斧子。

“孙伯父,怎的,就你一人儿?”陈淮安咬着牙左躲右躲,觑空儿还得想办法掰开那柄兽夹。

孙福海也不知觑摸了多久,才觑到这个机会,咬牙切齿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等你死了,我要先奸后杀了葛牙妹俩母女,烧给你。”

陈淮安咬着牙,忽而嚎叫一声,在孙福海斧子剁到头上时一把掰开了兽夹,一个鲤鱼打挺,双脚直奔孙福海的,一脚上去,孙福海的卵蛋并裂,疼的哇便是一声长久。

随即像只死猪一般,扑腾一声趴在了地上。

“孙家的人都不支持你来取我的命吧。”陈淮安提着柄斧子,半跪在孙福海面前:“所以,只有你一人前来,趁着给呱呱他爹看病的功夫,毒死了哪两口子,就在这儿等着捉我?”

刚才进屋子看了一眼,呱呱的爹妈并作一头,皆是躺在炕上,早没气儿了。

孙福海点了点头,啐了一口道:“为了乾干,我也非杀你不可,你杀了我儿子,你还骗我的银子,放走刘氏那个贱婢,你……”

“我没奸过你女人。”陈淮安断然道。

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只要是想奸污,欺侮妇人的男人,他就绝不会放过。

孙福海呸了一声:“娘们而已,母猪都不如的东西,奸了又如何?”

陈淮安手中的斧子掉了个个儿,明晃晃的刃子在月光下闪着亮光,一斧子下去,血浆四散。

月光下,呱呱趴在鸡笼子里头,瞧着自家人高腿长的干爹一斧子又一斧子的剁着,他剁一下,呱呱整个人便哆嗦一下,再剁一下,呱呱又是一哆嗦。

看到后来,呱呱就麻木了,究竟也不知道干爹剁了多少斧子,把孙福海怎么样了。等再回过神的时候,俩人已经在往渭河县的路上了。

“干爹,我爹娘死了吗?”小呱呱也才四岁多一点,还是甚事都不懂的年纪,但也觉得爹娘怕是没了。

陈淮安轻轻唔了一声。

“那个郎中,切开像猪一样。”呱呱的意思是,陈淮安最后像分猪一样,把孙福海给分了。

《锦堂香事 浣若君讲什么》第38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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