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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为其难。”谢无痕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搀扶着她上马。要不怎么说贺兰芝好命呢,前有当今太子替她牵马,今有废太子搀扶她。两人骑马奔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见了瑞王府的匾额。放人!瑞王府。家丁通报后,将他们引到了一处水榭。瑞王谢荣尉正坐在主位上,左右正拥着两个娇俏美人儿,筝筝乐声伴随着欢笑。除了瑞王,在场的还有好些个城中商铺的老板,以及贺兰渊。“无痕师父怎么有空来本王寒舍?”谢荣尉抬了抬眼皮子问。谢无痕冷冷道:“听闻王爷近日很得皇帝宠幸,与大理寺联手调查一桩私银案。”美人儿往谢荣尉嘴里剥了一颗葡萄,他囫囵吞下后还不满足,甚至还舔了舔唇:“我道这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事。”贺兰芝被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闻瑞王和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为何谢无痕相貌堂堂,这位亲叔叔却长得……不尽人意。她拱了拱手:“妾身贺兰氏见过王爷,许是我铺子中那几个伙计忙昏了头,不慎收了一锭私银,竟被王爷的属下带走了。”“不知王爷这边,可有查出些许蛛丝马迹?也怪我成日太忙了,实在是忘了要好好注意。”贺兰芝淡淡一笑,也不提朝廷律例,给足了瑞王面子。谢荣尉瞥了眼贺兰渊,后者立刻起身:“贺兰芝,这儿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该来了?”贺兰芝眸中满含怒气。要不是贺兰渊从中作梗,瑞王的人怎么可能把她铺子里的人全都带走。此时距离一月赌约只有七日了,这个时候故意抓走她店里的伙计,摆明了是想让她输!谢荣尉清了清嗓子:“这位姑娘,可是青丝坊的东家?”“正是。”贺兰芝说。“来得正好。”谢荣尉拍了拍手,让下人往席间安了两个位置,“早就听闻青丝坊的东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今日总算得见。贺兰姑娘,本王敬你一杯。”贺兰芝眉头微拧,她刚想开口拒绝,却听见谢无痕压低声音道:“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有些不情愿的端起酒杯,“王爷谬赞了,妾身只是继承我夫君遗物罢了。”“谦虚了,哈哈。这满座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经商。”谢荣尉笑道,“不过能在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就将生意做好的,姑娘是头一位。”贺兰芝抿唇,听他继续说,“可女子独自撑起一家铺子,始终不易。正巧,本王麾下有一个金鹏商会,正在招才纳贤。贺兰姑娘可否愿意试一试?”一听这话,贺兰渊当场就急了:“王爷!舍妹不懂事闹着玩儿的,那些小家子的事情哪里能入得了您的眼睛。”贺兰芝抿了一口薄酒,原来瑞王是想要逼她进商会,所以才纵容贺兰渊去她店铺里闹事。曾经在江南府,也有好几个商会。明里暗里地争斗,贺兰家的铺子多数都是倒在了商会这里。贺兰渊气得暗暗咬牙,就在他以为贺兰芝会答应的时候,却见她莞尔一笑:“吾兄所言极是。”他愣住了,紧接着便收到了谢荣尉的一记眼刀。“王爷。”谢无痕打断了三人之间的对峙,“若是问完了话,人也该放出来了。如果没有问完,我们二人大可在此旁听。”这是摆明了想留在瑞王府,直到人被放出来为止。贺兰渊以为自己表忠心的机会来了,厉声呵斥:“哪儿来的小子,王爷查案用得着你置喙?”谢荣尉吃着东西,不说话。可不善的目光却在谢无痕和贺兰渊身上流转。“呵。”谢无痕没有理会贺兰渊,“听闻此案已经交给王爷七日,王爷不去查案,却还在此处饮酒作乐,就不怕皇帝寒心?”谢荣尉自刚才起就一直悠然自得的笑意,顿时僵了:“本王,只是与友人小酌几杯而已。”“那要是陛下知道您无故扣下百姓……”贺兰芝补了一句,又拱手一笑,“当然,妾身只是说说而已,谁不知道王爷您为官清廉正直。”“虽然不是王爷亲自下令,但带头的却是王爷的人,若是叫陛下发现了,还以为是您亲自下的命令呢。”谢荣尉举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贺兰渊担心他被威胁:“王爷!这女人居心叵测,案子还没调查清楚,怎能将那些人放回去?!”“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谢荣尉冷着一张脸,“这都是你哥哥做的,与本王无关。”“王爷,你……”贺兰渊被吓傻了,他刚从位置上走下来,却被瑞王府的护院扣下。贺兰芝淡淡一笑:“这是自然,毕竟王爷好心留他在王府中做客,我哥哥恩将仇报故意将您的令牌盗走……本就是他的错。”“贺兰芝,你颠倒黑白!”贺兰渊气得破口大骂,然而谢荣尉却点头:“实在是本王识人不清。带下去吧,再即刻将青丝坊的掌柜伙计全都放了。”谢无痕冷不丁冒出一句:“等一下。”
“此人之前故意破坏了平南王之女的嫁衣,王妃曾去大理寺报官。只因平南王府和大理寺一向事务繁忙,未来得及处理这小贼,故此一直拖着。”“如今二罪并罚,理应将他押到大理寺去。皇叔,你说对吗?”这一声皇叔,无异于在提醒瑞王,他还是姓谢。贺兰渊哭喊着,却见谢荣尉挥了挥手,他就被带了下去,丝毫不顾及他是金鹏商会的人。“贤侄,怪本王识人不清啊。好在贤侄和贺兰姑娘及时提醒,否则他今日敢盗本王令牌,明日他就敢在本王头上撒野!”谢荣尉端起了酒杯。谢无痕垂眸:“出家人,不饮酒。”“倒是本王记错了。”从瑞王府出来没多久,那几个伙计也跟着出来了,贺兰芝终于喜笑眉开:“我果然没猜错,带你来真是来对了。”谢荣尉的令牌怎么可能被贺兰渊偷去,说白了这件事是他默许的,就是为了让她进商会,让他抽成罢了。“他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谢无痕淡淡道,“你今日得罪了他,往后最好莫要与他单独在一处。”瑞王毕竟是他的皇叔,他肯定知道瑞王的品性如何,贺兰芝也连连点头:“只盼着私银案能早点查清,不然受害的商户更多。”微风拂过她发梢,谢无痕抬手将她额边碎发别在耳后,轻笑:“哪有这般容易。私银能在京城流通,只怕我这位好皇叔出了不少的力。”贺兰芝瞪大了眼眸,不知是因二人太过暧昧的举动,还是因为谢无痕的猜测。救苏卿伙计们被放回来后,个个都对贺兰芝感激不已,都以为是他们自己收银子不小心才遭受的无妄之灾。青丝坊歇业了一日,没想到后面生意更好了。就连姜王妃也来了,贺兰芝刚巧在铺子中,就将她迎上了二楼雅间。“王妃怎么还亲自来了,下次您有需要,使唤婢女叫我们上门就行。”贺兰芝给姜氏斟茶。姜氏却愁眉苦脸的:“唉!”“怎么了?”贺兰芝诧异。下一秒,姜氏紧紧握住了贺兰芝的手腕:“贺兰姑娘,你可得帮帮我!”“我女儿自从回门后,就与家中所有人断了联系。每次递拜帖给少卿府,都被退回来了,且理由都不一样。就连我的贴身婢女去给小女送些东西,也没法进府。”“有时候,说是夫妇二人去城外踏青。有时又变成了去乡下看望公婆,需小住几日才回京。”贺兰芝皱眉,上次在王府匆匆见过苏卿一面。苏卿性格温婉大方,不像是为了玩乐,连生母都避而不见的人。“那,王妃您的意思是?”姜氏:“你亲自去少卿府一趟,就说卿儿在出嫁前在你府中订做了几件成衣,眼下做好了才送去。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好,那我即刻就去。”贺兰芝在铺子中挑选了两套上好的锦绣成衣,随后乘坐马车去了太常寺少卿府。与平南王府的阔气相比,这少卿府有些寒酸小家子气了。不光偏远,就连门头都小了两倍,一看便知只是一座二进的院子。虽然符合官职,但一直娇养在王府深闺中的苏卿算是下嫁。贺兰芝敲响院门,等了许久才等到小厮将院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脑袋问:“何人在此?”“我是青丝坊的,你们家夫人一个月前在我们坊里订做了两身衣裳。”她温声说。小厮有些狐疑,指着地上说:“放那儿吧。”这少卿府果然古怪!“地上灰尘多,这身成衣价值百两银子,弄脏了你负担得起么?”贺兰芝说着,往门口挤了两步,“再说你们家夫人还欠了我八十两的尾款没有给我呢。”小厮面露难色,不过他终于将门彻底打开:“那你先把东西给我吧,我带去给夫人看过之后,再将银子补给你。”贺兰芝依旧笑呵呵的:“若是你们收了衣裳不给银子怎么办?”“我们少卿府岂是那种泼皮无赖!”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贺兰芝忽然隐约听见女人哭喊的声音。“什么声音?”她拧眉,发觉那声音竟然是从府里传出来的!小厮神色一变,想要关门。贺兰芝迅速用木托盘卡住门缝,一脚将那小厮踹翻在地,果断往哭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夫君……夫君您别打了!”苏卿哭得嗓子都哑了,“卿儿知道错了……”“错哪儿了?”“卿儿不该想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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