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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常一听说她讲张家夫妻自尽,眉毛一挑,“你见了杨晏?”
“我见了他又如何?”
“你刚才说让我替两家留些体面,你自己却做些男盗女娼之事,又何谈体面二字?”
“杨晏是我的故人之子,不到十岁起就在我身边长大,我待他如亲生子侄一般,只有你这样心脏眼污的人才会想到什么男盗女娼!”毛氏摸了摸额头,“我与你再无话可说,老太太也已然说了,家里污烟瘴气,她一日都不想呆了,我已然把她送到了通县的庄子里住,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毛氏说罢,一甩袖子走了,留下程子常在她的身后跳着脚的骂,所骂的无非是贱妇、贱婢之类的话……京城十里外望远亭此地虽名叫望远亭,却因是进出京的要道,更有错过了宿头又不能在天黑前进京的来往官民经常在此投宿,慢慢成了聚集了十几家客栈、七八家酒楼的小镇子,连成璧择了一处极干净的店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等着武景行,他与武景行本就商议好了,要在此处再聚,一同进京直接进宫面圣。
却不曾想在此等了一个多时辰,连茶水都喝干了两壶,见小二不停地往这边望过来,连成璧又叫了几样点心,边吃边等,一直等到太阳从刚刚升起到了现下临近午时,也不见武景行的人影,连成璧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武景行虽说对他家的事说得不多,可显是有无数秘辛的样子,他去见那些个老亲兵,也不止是为了叙旧那么简单,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他又想起自己回家之后,樱儿与自己说的武景行的姨娘程姨娘找许樱报讯的事,更是觉得武景行身边的人,哪一个都不简单,说不定哪个人就要坑了他。
就在他越等越着急的时候,龙睛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跟前,“老爷!你瞧与那个鞑子边走边说话的,可不正是武驸马!”
连成璧顺着龙睛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武景行与一个留着金钱鼠尾的鞑子头,穿着鞑子猎装的男子并辔而行,有说有笑,显是极熟悉的样子,连成璧本是商家出身,商家讲得是和气生财,便是大齐朝与鞑子征战之时,商人之间都未曾断了生意往来,他倒是对鞑子没有百姓们那么深的恶感,只是这个鞑子显然有些不同,他是识得鞑子的服饰的,这人腰上扎着黄带子,辫梢上是黄穗子,显然是鞑子里的亲贵,武景行与他这般熟稔,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在这里还在忧心旁人的事,却不知酒楼北侧离他隔了七八桌上的四个做行商打扮的人,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彼此窃窃私语,目光里带着几分的杀机……“那个姓程的说得就是他?”
“正是。”
“咱们兄弟收了姓程的银子,现下那两个人自己寻了短见,可这银子咱们兄弟已然花了大半了,要退是退不回去了,姓程的说了,再加一百两黄金,只为了买此人的人头……”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说道。
满面胡须的人道,“此人的人头可没有活着的时候值钱,他光是悬赏管仲明的人头,就出了一千五百两黄金……若是将此人绑了……”
“他可是朝廷命官,斩杀了是一回事,若是绑了……怕是夜长了梦多……”
“富贵险中求……若不试试怎知不行?”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总要拟个章程出来,才能行事。”这四个人里一直沉默不语面目斯文的年轻男子说道。
194残局
连成璧与自己周身的险境一无所知,心里还在想着武景行与这鞑子说说笑笑所谓何事,武景行却已然在一个岔路跟那鞑子分了手,往他所在的酒楼而来。
待武景行上楼之时,与一行四个人擦肩而过,武景行回头看了看这四个人,只觉得这四个人虽说是行商打扮,却是猿臂蜂腰太阳穴极鼓,腰间带着家伙,显是江湖人,不过此地为出京要冲,来行之人行行□甚至要比京里人还要杂些,在此地遇上江湖人也不算是什么奇事,虽多看了两眼,也未曾介怀。
“连兄久等了!”武景行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武兄辛苦了。”连成璧见他称自己连兄也跟着兄弟相争,并未称官位,两人坐定之后,连成璧刚要点菜,就见武景行拿了桌上的点心三两口就吃下去一个,接着又去拿第二个,几口吃完之后,又拿了茶壶牛饮了起来,连成璧是富家公子出身,几曾见过行伍之人这么爽朗的作风,难免有些尴尬,向后退了退道,“武兄可是饿急了?”
武景行又吃了一块点心,觉得肚子被骗得半饱了这才说道,“我本是去看我家的几位老军爷,谁知半路上遇见一位故人,他不会说汉话,穿得衣裳又扎眼得很,惹了些麻烦,被我拦了下来,一路护送回京。”
《一枕黄粱梦 梦里闲人》第39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