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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我同他,完了
韩棋哪会信他鬼话,当即驻足道:“圣人派人盯着他?何必呢,他不过一介富贵闲人,圣人担心什么?”
李炎追上他道:“朕盯他作甚?你知他看上的是谁?早朝罢,独孤啸来报,昨晚阿阮上李镜房里服侍了一宿,今早便来告辞,说李镜要带他回淮南去。”
阿阮?韩棋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是从前李炎的相好、那个眉目如画、浑身喷香的大美人。那时在淮南府见过一面,阿阮还曾说过“改日我来会会你家公子”之类的话。
李炎见他一下呆住,正要出言揶揄几句,不料他剑眉一竖,瞪眼道:“是圣人派去监视他的?”
“啊?没有的事。朕也两年未曾见过阿阮……”
“就是!”
韩棋急眼发起火来,“就是你派去的!阿阮就是你的人!”
说完跺着脚跑了。
光天化日的,李炎不便追来,韩棋跑回直房,摔了门蹲在地上抽泣。
公子生气了!昨天道别时怕自己动摇,话未说清他便跑了,令公子误会他与李炎有了手脚;公子恼了,这才自暴自弃与那个阿阮……韩棋悔得肝肠寸断,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更何况,不是想好了吗,既然已同公子做了了断。今后公子没他这个牵绊,海阔天空自有一番境遇,总不能为他守身孤独一辈子吧。阿阮美貌世所罕见,配公子也不勉强。
只是,只是……
韩棋怎么也劝不好自己,越想越难受,剜心似的痛得手脚发软、浑身颤抖,活活哭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灯影幢幢,头顶是金黄的帐幔,韩棋惊觉自己竟躺在龙榻上。
他仓皇起身,见自己衣着齐整,稍稍放下心来。这是哪处宫室?他下床走出寝殿,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幽蓝夜空。
长生殿寝宫位于太极宫制高点,殿外是一爿宽敞露台,此时李炎正坐在露台前的石阶上,手肘撑地仰面望着头顶星河。
“起来了?”
李炎扭头冲他笑笑,将手边纯金雕龙的一柄执壶递来,“瞧你那小嘴儿干的,喏——”
宫中规矩,上赐酒,下不得拒,韩棋木然接过来,隔空往嘴里倒。是上好的琥珀佳酿,入喉甘甜清冽,他忍不住又咕嘟咕嘟连灌了好几口。
李炎将屁股底下的坐垫抽出来,放在身边拍了拍,冲空中道:“去传银耳汤来,给你们韩公公垫垫肚子。”
远处便传来一声轻细的“是”,不知从何处冒出个赭衣小阉人,将另一个坐垫塞在李炎身下。
李炎冲小阉人躬身跑远的背影轻蔑“嘁”了一声,笑道:“一个个像耗子似的,朕都不知他们成天躲在哪里觑着。”
韩棋才哭得力竭,正懒得动弹,便顺从地坐下,抱膝抬眼呆望星空。从前在淮南时,春夏夜里他常陪李镜观星望月、清谈对诗,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阿阮可也会诗文、能否与公子应对一二?韩棋想着便又眼酸,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李炎见状便皱了眉,烦躁地左右换手撑地,像遭了跳蚤似的坐不住:“你不乐意,朕令独孤啸将阿阮发卖了,不叫他招惹李镜便是。”
“不要。”
韩棋断然拒绝他的示好,又拎起壶来往嘴里倒。
“男人嘛,不都这样?”
李炎劝道,“兴致来了,管他是阿猫阿狗,先快活了再说。不过图一时方便,与情爱无关。如今你同他断了也好,得到了早晚厌烦,得不到的才最长久,叫他一生记着你最好的模样儿,到死也忘不了你。”
“有什么好快活的?同没见过几次面的生人做那种事,不觉得难堪吗?”
韩棋委屈道,“他原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他怎会这样,我不相信……”
李炎诧异哧笑道:“这有什么难堪?再生的人,做过不就熟了?人家小夫妻新婚圆房之时,不也都是‘没见过几次的生人’?”
韩棋一时语塞,竟不知他这谬论该从何驳起。
李炎便又晃着腿儿说道:“朕从小长在王府深宅大院里,身边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仆老婢,只会问朕吃喝冷暖。那几年可把朕憋闷死了,竟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容易熬到十四五岁,终于能出门玩耍了,这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想同朕结交,争着抢着爬上朕床。朕这才有了朋友、伙伴,从此再不孤单寂寥。”
说着竟一脸得意。
韩棋震惊之余,不禁心生怜悯。原来这人从小没人呵护教养,孤独中错把虚浮肉欲、床笫间的陪伴当作救命稻草,到今日仍不知真心情义为何物。又想到这悲剧其实是他亲生父亲一手造成,不由得悲从中来,半晌接不上话。
《君子无咎笔趣阁》第62章 我同他完了(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