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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不回去,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只会让担心的人更担心。”言城叹口气,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言和,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和疲惫,恐怕再这样下去,最先撑不住的人就是他这个弟弟。
他不是当事人,有些事要解决也不能假手他人。
五年前的那件事对言家来说不仅仅是一桩丑闻,还给言相安和言和带来致命的打击,导致言相安远走他乡,言和也愤而出国。
五年的时间过去,重新回来之后的言和或许还无法介怀,但他已经试着努力接纳和放下。因为牧星野的再次出现,言和所有的纠结、犹豫、心疼和不甘都被言城看在眼里,但无论什么样的情绪,至少言和整个人逐渐活了起来,日渐而来的开心更是做不了假。
他再也不想看到死气沉沉的言和了。
言城叹口气,有些话他没法和弟弟说。
上次去澜苑给言和取衣物,他是半夜去的。牧星野竟然还没睡,就那么孤零零坐在客厅里,不知道等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等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言城推门进去,那人看清楚来人之后眼底的色彩瞬间黯淡下去。
后来,他帮着言城收拾东西,也不敢多说话,尽管看起来有一肚子疑问。
言城临出门前,他巴巴跟到门口,嘴巴张了又张,到底没问出话来。
见他实在可怜,言城干脆停下来,简单给他讲了讲言相安的伤情,还有言和目前的状况。临走前,他状若无意地说:“医院里离不开他,等叔叔手术之后稳定了,他就能回来了。”
牧星野讷讷地点头,冲言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言城哥,麻烦你给言哥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别的事,先好好照顾安叔叔。”
言城的好态度大概让牧星野放松不少,他将言城送下楼又多说了几句话,就是带话给言和让他好好休息之类的,还说自己现在没什么事,如果需要跑跑腿,或者去医院帮忙,随时可以找他。
但他知道,言家人谁也不会找他,他没资格去医院看望言相安,也不敢再给言和打电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言和回来。
门外传来按密码锁的声音,很轻,接着是咔嗒声,门开了。
牧星野从沙发上迅速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客厅里的壁灯昏黄,落地窗开着,有微热的风吹进来。言和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型拢住暗灰色的影子,像久未归家的人,虽然被人期盼了很久,但真正进来之后却带着一股陌生的疲惫和厌倦。
他只是离开了半个月,可是感觉跟以前的言和不同了。
那个捂住他双眼对他说“别怕”的人,那个笑着说“过生日当天有话想对他说”的人,那个在混乱的夜晚将他带进欲望沟壑的人,那是另一个言和。
现在的言和,是五年前对他说“牧星野,这是你自找的”,然后毫不犹豫离开的人。
热风衬着屋内的冷寂,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牧星野往前迈了一步。他努力地笑了笑,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讨好语气,问面前纹丝不动的人:“言哥,你回来了。”
言和黑沉沉的眼底没有情绪,看着他,少顷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将手里的一只行李袋扔在地板上,换了鞋,越过牧星野,回了自己房间。关门前听到牧星野又问自己“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吐出两个字:“不饿。”
便关上了门。
牧星野站在言和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才转过身走去门口,将那只丢在地上的行李袋打开,里面是言和这段时间住在医院的一些衣物。
他将东西拿出来,该洗的放到卫生间,该收纳的归置好。然后又把言和的鞋子拿出来,拿到洗衣房去收拾。
做完了所有事,牧星野又悄悄走到言和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回自己房间。
夜已经深了,月华如水,不开灯的房间里也光影斑驳。
言和半躺在沙发上,他进门时牧星野的惶恐那么明显,讨好的笑容像在他心脏上打了一记闷拳。那种无力感再次将他席卷。
很多事不是回避就可以忘掉。事情过去太久,生活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就停滞不前。大家都在被时间裹挟着往前走,唯有当初卷在漩涡中心的人,还受着当时的苦。
当他看到暮年的父亲重伤躺在病床上,比前几年苍老了许多,温和的眉眼却没变,一如既往能带给他满满的爱和温暖。可是,这样的眉眼还能不能睁得开,谁也不知道。
他的父亲,言相安,经历了怎样的痛,恐怕没人比言和这个做儿子的更清楚。
《白日贪婪她行歌讲的什么》第5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