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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万顷便常常见到牧星野。他像一个偷窥狂,躲在暗处,观察牧星野的一举一动,看他跑过初中部的操场,看他大汗淋漓地在篮球场上扣篮,看他偶尔晃悠在食堂里吃饭。
而每次,他都不是一个人。
人前金贵的牧小公子,把笑容和欢喜、焦虑和委屈,这些不加掩饰的情绪,都只给了言和一个人。
给别人的,就只剩下客套和疏离。
而言和也总是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将牧星野挡得严严实实。甚至墙上还插了电网,偷窃者没有任何进入的可能。
万顷怀疑牧星野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尽管他们在各种场合已经打过几次照面。
再之后就是那次花园派对上。
牧星野跑去跟厨师学烤生蚝,所有的生蚝都放了蒜蓉,他烤了一只带芝士的,跑去给言和,炫耀般举到人嘴边,轻声哄着人尝一尝味道。
躲在暗处的人被这一幕激得上头,在此刻生出了强烈的遏制不住的欲望,那只手,那个人,那只加了芝士的独一无二的生蚝,该是自己的。
鬼使神差的,他走出来,走到牧星野跟前,生硬地跟牧星野要一只放芝士的生蚝,像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经病。
牧星野只当他是个没礼貌的人,冷淡地说一句“你可以和厨师说”,就走开了。
但言和看他的眼神却是了然的。
言和一直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他跟言和算是认识,偶尔碰到了点头之交的那种关系。随后,言和在花园里找到他,脱去了平常温和有礼的面皮,极其郑重地警告他“离牧星野远点”。
这就有意思了。
万顷一直认为,如果不是言和的警告,说不定他还不至于对牧星野这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执念和破坏欲。
言和这种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喜欢的东西一定非常非常有意思。
自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言和牧星野两个人在的地方,他就感觉眼中有刺一般难受,总想着有一天把这根刺拔出来,把牧星野扔在没人的地方,狠狠折磨他,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然后把那些跟小朋友一样幼稚的仇恨都一件一件还回去。
后来,万顷长大了,才知道牧星野做错了什么,错在眼里没有自己。
万顷是他爸出轨的产物,从小在优秀继承人如云的万家并不受重视。万家早就分成两大派系,他爸带着一半产业从平洲迁移到首府,为了让他们这一脉在本地扎根,万顷他爸几乎是不择手段,毫无下限。
万顷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比他爹还心狠手辣。
从小到大,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求而不得和适时放手这些词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认知里。
他有了和万家产业一样都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但是牧星野不是一般人,他身边的遮挡物太多太结实,很难找到突破口。除了言和滴水不漏,还有他父亲牧舷之,多年身居高位,是首府商政两圈都要巴结逢迎的人。
很难下手。
牧星野19岁那年读大二,人生遽变,
牧舷之贪污入狱,同时牵扯出跟言和母亲出轨的丑闻,一夜之间,天之骄子跌落泥污谷底。
父亲下台,平常对他呵护有加的言家避之若浼,言和也在一怒之下出国。
牧星野身边的屏障转瞬崩塌。
他为了救出父亲急得什么方法都试,被骗走了仅剩的一笔钱。万顷知道机会到了。
他半胁迫半诱惑着牧星野签了那份六年助理合约,以此为条件帮牧舷之平了一笔钱,可以少判几年。自此,他以为自己完全掌控了牧星野。
他对牧星野有强烈的欲望,爱欲、破坏欲在心里来回拉扯。这些奇怪的念头让他没有轻举妄动,两个人得以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对于牧星野,他有一种隐秘的征服欲,强求来的东西他不稀罕。他要把牧星野的骄傲和骨头都踩烂了,踩到泥地里,然后要牧星野向自己臣服,爬到他身边来跪着求他,眼里除了自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说是助理,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做到“召之即来”就可以了。
他有信心,一个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小少爷,哪里经得住社会百态的捶打,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求他。
可是很快,他发现不是。
他常常用对待下属的方式对待牧星野,恩威并施,让人又爱又怕。但是牧星野这个人天生就缺少一点识时务的能力,也或许是他的识时务并不针对万顷,只给了他想给的人和事。
不识时务的牧星野对上想要全面压制和控制他的万顷,总是会撕扯出不可调和的争执和矛盾,常常以血淋淋的结局收场。
《白日贪婪她行歌讲的什么》第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