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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来得突然,他本是翘起得嘴角不自觉弯了下来。
大舅舅看他表情,以为是五军都督府军情,便问,“侯爷若有要事,咱们就不久留了。”
这事倒不算急迫,“无妨,不是大事。”
怀柔侯同佟大爷继续聊起人在盈川的佟四爷佟良功。
“走前只说去十天半月,哪知如今已走了三五月,听你说起他因水土不服害了嗑疾,如今也不知好是不好。”
长兄如父,对下面几个手足满是疼爱之情,“侯爷可知圣上打算何时召回南下的官员?”
“盈川人事变动正频繁,良功如今哪里走得开,谁能想到盈川太守竟有如此胆量,昧下河堤修筑的缮银。”
怀柔侯看大家都用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碗筷,又用巾子揩了揩嘴角,“匪年去了长守,良功身在盈川,我家中母亲跟兄妹留在郦下,年下若两家能聚齐,当再团团圆圆吃顿便饭。”
大舅舅附和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大舅舅在官场多年,嗅觉灵敏,他琢磨着陶庚在侯爷身边任职多年,最为熟悉侯爷品行,若不是要紧事不会在席间就附耳禀告。
于是识趣的早早告辞。
怀柔侯也未多有挽留,将人送走了便准备直接去趟东宫。
上了马正要走,忽而收了缰绳,“府里的后厨换了,一个都不必留了。”
他说完便急匆匆打马走了。
太子在东宫拿着一册文集心慌意乱地翻看。实际一页已经摆了半个时辰,他现下哪有兴趣去品读诗文。只望汝阳王同怀柔侯听到消息能有所动。
可惜舅舅南阁大学士郝汝英如今还在病中,若是往常他还在,自己何至于连个商议对策的人都没有呢。
怀柔侯到得比汝阳王稍晚些。
汝阳王之妻是太子亲姨母,按辈分太子还需叫汝阳王一声姨夫。
出了事,方知能托付的只有自家人。太子见他赶到,心里万分感激。
怀柔侯同太子交往倒不算密切,只是皇帝对怀柔侯看重,如今军权大半归于他手。此前皇帝特意为太子牵线,前月李赐回乡太子亲自送行,也是有意叫太子与他互为倚仗。
太子身份虽高贵,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又有个做到南阁次辅的亲舅舅。可他年纪尚小,在众兄弟中只行第六,前面几个兄弟暗里皆不服他。
大哥允文允武,五哥救驾有功,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怀柔侯将马鞭扔给小厮,嘱咐下人将马儿牵去喂料,这才掸了掸长靴上尘土,同公公入了东宫大殿。
内间汝阳王同太子愁得头碰头,见他来了叹了口气,“夜里还劳烦侯爷前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敢不敢,只是今日在家中设宴,这才来迟,太子莫怪。”
二人互相谦虚了一阵。
“皇后娘娘这时候怎会犯如此忌讳?”
太子也是有苦难言,“阖宫都在裁剪用度,娘娘自然也是知道的,今年年头起便祸事频发,赈灾银子流水一样的往出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风头,到时候在父皇那里落个骄奢淫逸的罪名。”
“怨就怨在严弼放贷打死了人,其父为其奔走之时求到舅舅那里,赶上舅舅称病不见,他便转而求到了娘娘那里。”
怀柔侯对京中关系并不十分了解,只因他常年带兵在外,“严弼父亲是如何同皇后娘娘和大学士有了联系的?”
太子看了眼汝阳王,又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表弟汝阳王世子赵迷楼。
汝阳王一时也是心头火起,将马鞭抽在长案上“帕”的一声脆响,“严弼同我儿迷楼交好。他与外面那些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整天无所事事,几个人凑堆儿在赌场门口放印子钱,这才招下大祸。”
怀柔侯轻轻“哦——”了一声。
太子叫他消消气,这个姨夫就是脾气太硬,简直是个爆竹,“姨夫可有问询过迷楼表弟,严弼之父向娘娘宫里献上月锦缎和金器食具的事情,还有谁曾知道?”
“他是个没脑子的,前些日子叫我知道他在外面私放印子钱,早早叫他跟那一群酒肉朋友断了。人家算盘打得精,拉他入伙可不就是指望出事之后让他帮忙顶罪捞人么,回来叫我狠揍了一顿,他这几日缩在府里像个鹌鹑,这事他未参与。”
太子对表弟挨打一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迷楼性子过于顽劣,汝阳王又是个急脾气,二人碰到一起天雷勾地火没有不吵的时候。
也怪母后自己失察。收了人家的礼物却未加盘查。月锦是盈川贡缎,虽比不上天城绸名贵,可正因盈川如今受灾严重,内外命妇便有共识,不再穿着月锦,加重盈川负担。
只恨下人眼拙,月锦与雪锦混作一谈,母后只当是穿了雪锦去给太后请安,却叫长安宫里伺候针线的嬷嬷认出来是月锦。
《奈何她千娇百态joriz》第8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