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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镀没管他,自己不紧不慢地继续品酒,深夜的风有些凉了,几片树叶吹下来落在脚边,旁边小道的尽头已经阴暗一片,他们藏匿在这间木屋里,像与世隔绝的两个垂暮老人。
梁镀看着熟睡的李寄,本有些话想对他说的。
一开始还纠结于如何开口,但现在李寄睡着了,没人听,周边也安静,那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想告诉李寄,他小时候害怕面对某些事的时候,就会躲进这个屋子里,待一晚上,和朋友聊聊天谈谈心,给自己创造一个缓和消化的空间,去疗伤或鼓足勇气,然后再出发迎接明天新的太阳,面临新的挑战。
他不确定这招对李寄管不管用,但是他此刻很想说,李寄,我在呢。
我在呢,李寄。
这几天,他意识到对于李寄来说,或许要彻底摆脱李珉带给他的心理阴影真的很难很难,十五年啊,太久了。
小到吃泡面时不敢发出声音,大到高考前被毁掉一辈子前途,他到今天为止的人生大部分都被李珉占据,没有人肯拉他一把,他也不舍得让任何人拉自己一把。
他对自己的胜利不自信,也对别人给予帮助的胜利踌躇不定,总是会犹豫,畏惧或勇气不足。
但其实无论李珉带给他的伤害有多深,恐惧有多扎根,梁镀都想告诉李寄——不管咱们去哪,不管小道的尽头还能不能看到,不管通往哪间木屋哪条结局,你都要记着,也一定要记着。
我在呢。
一直,永远在呢。
第45章
李寄趴在桌上半梦半醒,他意识朦胧不清,但隐约听到梁镀说了一些话,在他没有回应的情况下,一个人喝完了剩下半坛酒。
后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梁镀抱进了沙发里,旁边有架老旧电风扇在吱悠悠地转,屋内窗户敞开,月光柔软似银绸,夜风和虫鸣声交缠而起,一并吹拂进这间木屋。
李寄口腔里全是酒味,脑袋也昏聩晕沉,他躺在沙发里咪了一会儿,梁镀就坐在另一端抽烟。
他这几天的烟瘾似乎越来越大了,好像在克制着什么东西,又好像在释放着什么。
电风扇只出声音不出凉气,李寄热得身上全是汗,他一受热皮肤就会泛红,加上之前灰尘的过敏反应,后颈到尾椎骨红了一片。
他忍无可忍地脱掉了衣服,还耍小性子扔到了梁镀那边,梁镀沉默着接过,给他放到一旁,又继续抽起烟来。
李寄安静了没几秒,睁眼时,睫毛上铺了一层湿汗:“我想洗澡。”
“没热水,”梁镀说:“喝完酒不能洗凉的。”
李寄朝下看了一眼自己锁骨和胸膛上的汗珠,沿着肌肉沟壑滑落进裤子里,他抬手扯了下裤腰带,“啪嗒”一声打在自己小腹上。
梁镀闻声向他看过来,他整个人汗淋淋的,裸露的上半身泛着一层潮红,水光淋漓在偏白的干净皮肤上,手指抓着裤腰带,往下拉了一截透风。
这个动作很容易露出他倒三角的线条肌理,梁镀只看了这么一秒,便果断移开了眼。
李寄也不知道醒着还是醉着,过一会,像是真的热到受不了了,突然来了句:“我想脱裤子。”
他说完便把短裤往下扯,露出内裤时,梁镀一把抓住他手腕,冷声:“穿上。”
“我热,”李寄说着,睫毛上挂着的一滴汗掉进眼里,他半闭着一只眼说:“你看。”
梁镀莫名从他现在的表情和语气里闻出一股委屈的味道,他默默松开手,转回头去不再看李寄,一言不发地弹了弹烟灰。
李寄把裤子脱了之后扔到地上,舒舒服服叹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旁边气若游丝的电风扇,从沙发上爬起来,越过梁镀的腿,去调风扇的转速按钮。
风扇紧挨在沙发边缘,李寄没有完全迈过梁镀,而是俯身半弯腰伸手去够,他上半身的阴影笼罩着梁镀,大腿腿根也紧贴在梁镀侧腿上,浑身上下赤裸到只剩一条黑色内裤。
圆翘硬挺的臀线就这样展露到梁镀眼前,梁镀手上的烟一抖,别过脸去,闭上眼低骂了句:“妈的。”
李寄把按钮调到最大,风速加快,他贴近风扇迎着吹了一阵,冷不丁的,他语气没有起伏地说了句:“你腿好烫。”
“。。。”
李寄把风扇掰到正对梁镀的角度,让风尽可能送给梁镀。
他此刻一条胳膊撑在沙发边缘,支点并不稳固,抽身直起腰时突然踉跄了一下,手条件反射地寻找支撑点,直接就按在了梁镀大腿上。
梁镀喉结一滚,把闷哼憋回肚子里。
空气安静了几秒,李寄淡然抽回手,说:“确实很烫。”
他没再得寸进尺,又起身坐回了沙发里,一条腿踩在茶几上,一条缩着贴在胸膛上,呈一个老流氓的姿势大剌剌敞开着腿,从旁边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
《脱靶量》第7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