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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安得猛士守四方
大非川惨败,高宗诏令宰相姜恪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专司防御吐蕃,战略重心也随之全面向西南倾斜。
咸亨三年(672年)二月,高宗下诏,将吐谷浑国民全部迁往浩亹水(今甘肃兰州永登大通河)以南。
被吐蕃打怕的吐谷浑仍觉不够安全,继续向北迁移到了灵州(今宁夏吴忠)一带。高宗在他们居住的地方设置安乐州,让慕容诺曷钵做刺史,其原有疆域全部划入吐蕃版图。
四月,吐蕃使者论仲琮赴长安朝贡。高宗向他了解吐蕃风俗,他说:“我们国家贫瘠寒冷,民风纯朴粗犷。然而法令严整,上下一心,参决事务通常自下发起,对大家有利的就去做,因此才能保持长久。”
高宗用吞并吐谷浑、击败薛仁贵、进犯凉州的事情责备论仲琮。论仲琮不卑不亢的答道:“臣只是奉命朝贡,您所说的事臣不知情。”
当时的大唐,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强国,说万邦来朝并不为过。那些前来朝贡的藩属国使者在大唐皇帝面前哪个不是卑躬屈膝,吐蕃使者能以平等姿态回应高宗,自然是仗恃他背后有个强大国家。
高宗欣赏他的勇气,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厚赏了他,派官员黄仁素随他回访。
无数历史事件证明,若想赢得强者尊重,首先要有足够资本,否则只能遭人蔑视!
如果说吐蕃前期只是在蚕食大唐管控松散的羁縻地带,那么自仪凤元年(676年)起,强大起来的吐蕃开始觊觎大唐直管的富庶州府。
闰三月,吐蕃以吐谷浑故土为基地,进犯鄯州(青海乐都)、廓州(青海贵德)、河州(甘肃临夏)、芳州(甘肃迭部)。
这四州的得失直接关乎河西走廊安危,如果被吐蕃所占,大唐与西域的联系将被彻底锁死!
身染风疾、经常头痛目眩的高宗,强撑病体下达了一系列指示。
诏令左监门卫中郎将令狐智通,紧急调动兴州(陕西汉中略阳)、凤州(陕西宝鸡凤县)等关中府兵前出,充实前方兵力。
诏令工部尚书刘审礼、左卫大将军契苾何力率军征讨吐蕃。
仪凤二年(677年)五月,吐蕃攻打扶州(四川松潘)临河镇,擒获了镇将杜孝升,逼他写信劝松州都督(都督府位扶州)武居寂投降。
杜孝升宁死不从,眼见大唐援军赶到,吐蕃扔下杜孝升撤军离去,杜孝升收拢残部继续坚守,被高宗提拔为游击将军。
八月份,宰相刘仁轨奉命坐镇洮河军府(今青海贵德南),统一节制边境各路唐军。
刘仁轨曾在白江口一役歼灭四万倭军名扬天下,高宗派他去,也是想借助他的声望镇住那些骄兵悍将,避免因薛仁贵、郭待封将帅不和,导致大非川惨败的悲剧再次上演。
如果单从能力上看,刘仁轨完全可以胜任总指挥一职,但他为人过于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权臣。特别是与同为宰相的李敬玄不和,李敬玄死活看不上刘仁轨,只要刘仁轨在前方有所奏请,他不管对错都要从中作梗阻挠。
刘仁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几次三番受到李敬玄的刁难,让他决意报复。他知道李敬玄是书生,从没打过仗,便故意向高宗奏报:“敬玄他有大才,镇守西境非他莫属。”
李敬玄当然清楚这是刘仁轨在阴他,再三推辞不肯前往。高宗愠怒的说:“仁轨如果需要朕去,朕也会去,你怎敢拒绝。”李敬玄不敢再吭声,只能乖乖就范。
仪凤三年(678年)五月,李敬玄不情不愿的接替了刘仁轨,出任洮河道行军大总管兼安抚大使,并代理鄯州都督,全权负责攻讨吐蕃事宜。
刘仁轨这事做的一点也不地道,与他在孤悬海外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担当和大局观判若两人。个人间的恩怨完全可以放到战后再清算,把国家安危当成泄愤工具,不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九月十二日,李敬玄统率十八万唐军,与吐蕃宰相论钦陵在青海湖畔展开激战。
工部尚书刘审礼带领前锋深入敌后,不慎被困于低洼处遭到吐蕃大军围攻。李敬玄素来懦弱,竟然按兵不救,眼睁睁看着孤立无援的刘审礼被吐蕃生擒。
得知前锋全军覆没,李敬玄仓皇逃到承风岭(今青海省尖扎县一带),派人挖掘泥沟固守。吐蕃占据周边制高点,准备进击。
危难时刻,百济降将黑齿常之挺身而出,带着五百敢死队夜袭吐蕃军营。吐蕃不明所以,全军溃散,将领跋地设率军撤离,李敬玄这才得以返回鄯州(青海乐都)。
工部尚书刘审礼被俘,是继薛仁贵惨败后,大唐对外作战史上又一个耻辱之最,即被生俘的最高官员。
工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建设部长,妥妥的省部级高官!吐蕃倒也没有为难他,但他最终还是因病客死他乡。
这次作战的伤亡人数史料中没有提供,但从唐军还可成建制组织防守看,至少不会太惨。此战,唐军倒也并非一无所获,有两员将领表现突出,成了日后抗击吐蕃的中坚。
《大唐气象概念》第30章 悄然坐大的吐蕃下(第1/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