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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夜了要出门去,只怕姑娘会受了风寒。”木槿微微俯身,自后将一条嵌玉镶珠的发带饰在苏绵刚刚束起的发髻上,流苏飘逸,轻盈明婉,这么装饰着既不显奢丽,又不会太过简薄。
说话间双福捧了浅米黄的翻毛斗篷出来,左看右看,还念叨着这件不够厚实。
“行了,就这么着吧。”苏绵没有心思装扮过甚,如今的苏家风雨欲来,豺狼窥伺,一旦今上腾出手来,稍稍在他们苏家这里打开一个口子,那些吸血吃肉的虎豹就会一并而上,将苏氏满门啃得尸骨无存。
毕竟在皇帝心里,他们苏家向来对太子颇是尽心,而今太子生死不明,岂不是剪除东宫羽翼的最好时机?
她竭力回忆着自己所看过的小说内容,对今上陆瑄,也只有刚愎自用,色厉内荏,愚暗软弱,怠慢朝政这样的印象。
在陆瑄心里,但凡不是事事顺着他,由着他的,都是心存不忠不服的逆臣,苏逍和苏逸屡屡与他唱反调,无论其忠心何如,在他心里,都是当死之臣。
陆瑄纵·欲·任情,信重奸佞,沉迷享乐,将原本一个大好江山祸害得纷乱频出,却还自以为得意,自认为圣君。
据原书所记,太子陆钺会在二十五岁,也就是两年后病发而亡,而苏家在此之后经了一些风雨催折,也成为了陆铭的心腹之臣,助他诛奸贬佞,而后越是爵高位重,她的二哥苏皓更是一代名臣。
只是原书开始时已是陆钺身死之后的数年了,期间之事究竟何如,也只能大约从之后的情节略加猜测。纵然知晓自家终可化险为夷,可这期间苏家所历艰险和人·事不安却难一一准确预料,更不知晓是如何避过躲开的。身在局中,心神牵系,根本难以冷静理智得起来。
苏绵颇为无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镜中容影发怔。
而今他们苏家算是彻底与太子一系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并不晓得这一回病发太子究竟煎熬了多久,可若是一切发展如原书所记,那么太子应当是能够撑过这一回的。
惟有太子安,才有苏家安,纵然她心中对那宫城有再多的排斥和恐惧,也只能独身而入,为自己和太子拼一回。
耳畔冰凉的触感让她蓦地回过了神来,她对镜望着自己耳上的海棠花坠,不由伸手在这温润的玉石上轻轻触了触。
适才苏逸和唐心蓉的对话让她心惊不已,她晓得这皇权征伐之下的残酷,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残酷会蔓延入她的家中,蔓延到她的家人身上。
父亲疑心长姐这胎落得蹊跷,疑心聂麟见侯府处在刀剑油锅之中,为着身家性命要与侯府划清界限。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念头稍一在脑海中划过,便让人觉得连骨带血一并冷透了。
苏绵对聂麟了解有限,从那些记忆里翻翻拣拣,也只得个模糊的轮廓。只是依稀觉着姐姐姐夫夫妻情笃,如今骤然生变,饶是她,也觉着像是沉在一场荒谬的梦里。
原书中也曾有关于聂麟的情节,只是那大多都是关于宦海沉浮的生死相拼,而今想来,印象大多模糊,只有一句话让她颇是在意:“纵高爵厚禄,也只是红尘中一愚鲁失意人而已。”
苏绵咬了咬唇,心中一片纷乱。
若一切果如原书所言,那么聂麟后来所效忠的便是信王陆铭一系,是绝没有与苏家反目,与妻子成仇的必要的。
若聂麟果然做了这样的事,后来二哥又怎么会容得了他?
但若长姐落胎与聂麟无关,那么如今长姐遇此祸端,为何身边人没有一个来苏府报信的,反而是一个传闻中与长姐为敌的宠妾狼狈地冒雨而来?
千头万绪,无由开解。苏绵面色越发严肃,一时倒让双福和木槿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苏绵收拾得颇为利落,等她快步从寝阁中走出,苏逍和苏皓也已经到了院外。
苏绵自寝阁走出,行至门边时,正见一个面容张杨艳丽的女子向她这里望过来。
灯烛明灭,苏绵蓦地被这女子的艳容冲得怔了一下。
待她定下神来,便晓得了此女的身份。
这当是传言中聂麟所纳的那个容·色·娇艳的宠妾了。
从前百闻,而今一见方才晓得传言万万及不上真人活·色·生·香。
楚楚的容貌与长姐几乎是走了两个极端。一个清淡如莲,一个灼若芍药。
春花秋月,各秉风流。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雨独身前来为长姐如此奔波。
第3章狗血一盆
临行时唐心蓉又往苏绵身上塞了几个香袋,这些香袋香气略显浓郁,苏绵轻轻打了个喷嚏,乖乖地将它们都佩了起来。
《太子妃娇养日常苏绵》第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