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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二人吃好晚膳后,水淘在门口打了个地铺,“我在这儿守着,小芸安心睡觉,有什么动静我都听得见。”
油灯被吹灭,满屋黑暗寂静。卷卷一开始还会发出呜呜的叫声,被水淘摸了摸头,不一会儿也跟着渐渐入睡。
榻上厚实的被褥里,赵芸嫣一闭眼就看见江以衎那张俊美却凉薄的面容。她告诫自己不应该害怕他,恪昭公主死了,小芸是良家女子,江以衎不能随便把她抓走。
稍微安下心,昏昏沉沉地将要睡去时,她的耳畔倏然响起江以衎曾经说过的话——
“你要是敢跑,我会把你抓回来,腿打断关在屋子里,这辈子都别想出去,听见没。”
赵芸嫣猛地睁眼,清透的水眸中全是惧意,她脊背生寒,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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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毡房外,山吟一身疲惫跨下马,秋阿娘急切地提着灯迎上去,询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打听到什么了吗?”
山吟无力地摇头,“连跑了附近几座城都没打听出什么来,那些护卫的嘴严实得很,我多问了两句,他们立刻眼睛带刺地看我。”
秋阿娘从热锅里端出羊肉和奶豆腐,山吟一边吃一边接着说:
“他们排查得可细了,男女老少,要上手看有没有易容。我驾着马车进城,他们恨不得把坐榻都撬开去探里面有没有藏人。”
秋阿娘的心都凉了半截,“这么说,我们是不可能带着小芸逃走了?”
山吟叹气道:“绝无可能。”
“你说小芸究竟怎么了?让他们费这么大力气来抓?”秋阿娘百般疑惑。
山吟把最后一口羊肉咽下去,他抹了把嘴,忧虑中带着几分镇定,“不管怎样,小芸犯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再等等吧,可能少嫽公主的密信很快就来了。”
毡房里的灯不久便熄了,寒冬时节的草原静谧苍茫,从北面吹来一阵阵的风,夜里又开始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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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赵芸嫣越发心神不宁,卷卷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绪,跳起来咬住她的裙角把她往外拉。
“小臭狗别咬小芸姐姐,外面在下雨呢,不许出去。”水淘曲着手指轻轻敲了敲卷卷的脑袋。
赵芸嫣顺着水淘的目光看向窗外,绣花针似的细雨斜斜地从云雾苍穹中坠下,黑压压的灰云笼住远方的草原和近处的枯树,让人透不过气来。
水淘望着赵芸嫣低郁的神情,想逗她开心,于是撸起袖子道:“我给你做个陀螺,可好玩儿了!”
他很快从角落里找出一块硬木头,拿着小刀开始削出陀螺的形状。
不甚明亮的日光从窗口洒进来,暖烘烘的炭火煨在二人身旁,赵芸嫣抱着卷卷坐在水淘边上,注视着他灵巧的双手,压抑的心绪慢慢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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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草原,一队护卫跟在年轻男子身后疾驰。
细雨润湿了男子皓白如清风明月的脸庞和用銮金冠高束起来的乌黑墨发,他剑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带着血丝,似是彻夜未眠。
山吟站在门口远眺,看见越来越近的黑衣护卫,心突突乱跳。
队伍在山吟家毡房前停下。面如冠玉、姿容挺拔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他迎着雨丝,撩起薄薄的眼皮睨向屋檐下的山吟,扑面而来的杀伐果决之气让山吟蓦地打了个寒颤。
跟在男子身后的侍从迅速控制住山吟,他们闯进房内,把惊叫的秋阿娘也束缚起来,仔细地找了一圈后,忐忑地禀报:“殿下,没有发现赵姑娘。”
殿下?!山吟瞪大眼,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是魏国的五皇子?”
江以衎懒得和他们废话,阿念上前把赵芸嫣的画像展开,沉声道:“说!你们把这位姑娘藏到哪儿去了?”
山吟和秋阿娘没想到他们找来的速度这么快,诧然又畏怯地对视一眼,听见江以衎清润冷凝、不容置疑的声音缓缓传来:“你的主子少嫽在我手上。”
他的语气平静清缓,山吟却从中感受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沉寂威严,他挣扎片刻,低头妥协道:“我带殿下去寻小芸姑娘。”
众人驭马到了矮山山脚,江以衎吩咐手下在原地候命,他独自一人提着剑向山腰木屋而去。
他的玄色衣袂被绵绵阴雨浸润,悄无声息地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木屋一点点映入眼帘,一扇半开的小窗户前,绝色少女手持绢巾在给身旁的男子拭汗,她白皙的脸颊上堆着笑涡,朝那人笑得娇甜又可爱。
江以衎微眯眼,他的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容,毫不掩饰周身散发出的戾气与杀意。
窗内,赵芸嫣似是感应到什么,她停下给削木头削得满头大汗的水淘擦拭额头的动作,颤巍巍地转头看向窗外。
《死遁后偏执皇子火葬场了by锯梨》第7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