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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笑笑,撕下胡说八道的野史。
正出神着,忽听见有人轻轻叩门,门口传来压低的话音:“堂主,是我,顾三。”
停了片刻,门被打开,顾三并未黑衣蒙面,只如寻常一般走进来。他敞着门,时不时瞥一眼外头的守卫。
陆子溶便懂了,是周唯准他进来的,但也怕出什么事担不起责任,所以要求他不许关门。
“外头如何了?边境如何了?”他问。
顾三把话音放得极低,生怕让人听去:“边境有重兵压着,一时乱不起来。倒是广厦庄的主人不干了,他本就才入致尧堂不久,自打我们假借广厦堂的名头,舜朝官兵便给人家围起来,再不许用了。人家心怀济世之念,平生积蓄买了那庄子,自然不愿意……堂主您看这……”
“我当是什么事,”陆子溶随意坐在上首,换掉杯中残茶,“你让海堂主给他讲讲京里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征用那庄子,保住钱侍郎于齐人有何好处……若果真是济世之人,自会明白。”
顾三仍干巴巴站在那里,喃喃道:“保住了钱侍郎,可您……”
“说您以权谋私,是因为用舜朝的钱接济齐人。但倘若太子辩称是东宫授意,您自然无罪,太子自身顶多挨骂几句。此事早已传遍京城,连我这么笨的人都想得明白,他岂能不知?堂主向他求援,他多大脸面啊!”
他说到激动处已不顾话音大小,咬牙切齿:“这都多少日了,都不露个面,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难为堂主先前那样为他着想,真不是个东西……”
陆子溶啜着茶听完,面上仍然淡淡的,“骂够了?你来是想说什么?”
顾三这才收敛音色,一字一句道:“他若不出手,我们得救堂主出去。”
“这牢房虽结实,但我看那个周尚书好下手,不如我们用药迷了他,再……”
“不必过虑。”陆子溶微微摇头,“太子大约只是在挑时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帮我的。”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么如此信任他?他以前又不是没害过您,您就敢将自己的性命彻底交在他手上?”
陆子溶无奈。傅陵必定会帮他这个结论,是他在床笫之间试探出来的,他无法和顾三解释。
“至少咱们有个准备。您给个话,倘若太子不来救您,我们当如何?”
在陆子溶眼中,这个可能性并不存在。于是他随口接道:“若罪名在我身上,大舜必须杀我,我也必须死在众人面前。罪首伏法大快人心,边境的境况便会转好。”
顾三埋头沉默片刻,忽然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部署。”
说着便离开屋子。
陆子溶迷茫,这是明白什么了?
他低头盯着温热泛黄的茶汤出神,自打上巳节那次试探过后,他便再没怀疑过傅陵会救他这一点。
可想想方才顾三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傅陵曾经害过他。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这几个月里薄情才是真的,温情都是假的,是装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被你发现了ovo
第25章
四月,凉州难民于宁州宣扬为舜人所苛待之事,煽动上千宁州百姓,并山匪贼寇之流数百人举兵凉州,拼杀数日,几取凉州城。
凉州守军死伤过半,急报频传,亦传回了京城。
连傅治这样凡事无所谓的人,见到这封奏报都拍了桌子,朝殿内众人吼了句:“太子呢?!他怎么不管事?!”
丞相尹必冷冷道:“半个月不见人,说是出门办事,也不知办什么去了。他不在,许是成心把摊子都甩给陛下。”
后头这话不怎么恭敬,傅治全然不在意,重新拿起奏折看了一遍,问呈上它的兵部尚书:“那些乱贼到底在闹什么?齐务司不是说了会招抚么?”
兵部尚书四下看看,犹豫着说:“还是齐务司钱侍郎贪赃之事。此事未了,百姓不信任齐务司,也不信任大舜,隔着千里,什么难听的都传得出,不小心便闹起来了。”
周唯连忙出来解释:“前齐务司司长陆子溶已然认罪,钱侍郎之事俱是他指使。只因东宫那边没有回信,故而不曾处置。”
傅治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将军报看过两遍,“朕给过他时间了。他不救陆子溶,朕就杀了。”
“绝尘公子啊……他心怀天下苍生,不会怨怪的。”他眉头微蹙,似乎陷入思绪中,片刻之后重重一叹,目光聚在周唯身上,缓缓道:“杀了吧。”
“风风光光地杀,要让全城皆知。”
从皇宫出来,周唯回刑部核实过案卷,最后去了一趟东宫。那里仍旧消息全无,他向老郑传达皇帝的命令,悲从中来。
《帝师死后小太子疯了好看吗》第5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