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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元真人御剑刺向他,这一剑速度极快,破风之声极响,蕴含着千万种变化,乃是子元真人心血凝成。
双剑交锋,一蓬耀眼的白光闪过,琼芳真君只觉脸颊微微刺痛,急忙掏出镜子,见左脸被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登时勃然大怒。长剑一抖,剑光暴涨,浩荡剑气海啸一般扑向子元真人。
结界外的吕黛和庞义虽然感觉不到剑气,却也看出这一剑的厉害,庞义失声道:“师父小心!”
子元真人身形疾退,连起三道结界,皆被剑气冲破。多亏这一点缓冲,他勉强接下这一剑,只觉气血激荡,灵台剧痛无比。琼芳真君第二剑随即刺来,剑光闪烁处,子元真人身子飞了起来,像一只麻布口袋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滩血。
吕黛有记忆以来,子元真人便是道门的顶尖高手,从未被人打得如此狼狈,一时目瞪口呆。
庞义也呆了片刻,大叫一声师父,使劲拍打结界,要冲进去救他似的。
子元真人摆了摆手,道:“我没事。”眼看着面带愠色的琼芳真君,笑道:“与你切磋这么多回,总算能伤你一回,我已知足了。”
琼芳真君收起剑,摸了摸脸上的血痕,冷冷地看着他,道:“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非要你的命不可!”说罢,拂袖而去。
子元真人道:“琼芳,你天劫将至,千万保重!”
琼芳真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剑柄上的明黄色流苏轻轻晃动,和他一起消失在重重花影中。
第二十章良言警心
庞义扶着子元真人走出洞府,御剑而去。吕黛想出去的关窍一定还在那面古镜上,于是找到琼芳真君。她已发现,这人对他自己的容貌迷恋到了极点,几乎离不开镜子。
果然,琼芳真君正坐在镜台前,手指蘸了膏药,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抹。其实这样浅的伤口,不涂药很快也会自愈的,但他怎么放心!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该死的吕琰之,竟敢划伤我的脸,我真该杀了他!”
上完药,他气犹未平,沉着脸看了会儿落日,走到庭院里舞起剑来。
剑法轻盈灵动,舞剑的人美若天仙,满地落花被剑风带起,晚霞浸染下好似无数红蝶翩跹环绕着他。他身形飘忽,衣袂翻卷如紫云出岫,每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却又流畅至极。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有人能把剑舞得这样美。
吕黛站在一旁,屏息敛声,看得入迷。她知道这套剑法不仅好看,而且精奇绝俗,妙到巅峰。究竟哪里精妙,她却又说不出,倘若吕明湖在,他一定能领悟其中的精髓。
这世上没有吕明湖学不会的剑法,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苍茫暮色中,琼芳真君停住剑,低头抚摸剑锋,神情感伤道:“我的流波剑法当真要失传了么?”
这个人事事都要求完美无缺,剑法如此,收徒亦如此。可是名师未必能遇上高徒,就像伯乐未必能遇上千里马,都是很让人遗憾的事。
吕黛也跟着感伤起来,情不自禁地走上前,道:“你再等一等,再过一百多年,有个叫吕明湖的人,他天资极高,是道门公认的奇才,一定如你心意。”
琼芳真君自然听不见她这话,听见了也无济于事。天劫在即,谁都等不了。
琼芳真君抱着剑,坐在石凳上,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吕黛看着他,不知怎的鼻子发酸。夜色渐深,远处忽然出现一点烛火,勾勒出秉烛人洁白颀长的轮廓。
吕黛心头一颤,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白影越来越近,竟是白亦难。她眼中的欣喜像蓄满水的水槽开了闸,哗啦啦漏光了。
白亦难走到她面前,看了她片刻,道:“卢夫人,是你么?”
吕黛才想起来易容术并不能改变魂魄的模样,急忙否认道:“什么卢夫人?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白亦难微微一笑,说了声抱歉,转身便走。
吕黛跟上他,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亦难道:“姑娘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何必告诉你?”
吕黛心知瞒不过他了,咬一咬牙,道:“白老板,实不相瞒,我本是庐山上的一只喜鹊精,因受过江屏前世的恩惠,今世嫁与他报恩,并无恶意,你莫要告诉他。”
“难怪你家忒多鸟雀。”白亦难停住脚步,波澜不惊地看着她,道:“江兄见你昏迷不醒,急得要命。郎中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恐你是中邪,便请我来看看。我见着那面古镜,猜到你的魂魄被困在镜中,遂来带你出去。”
吕黛紧张道:“他发现我是妖了么?”
白亦难道:“魂魄离体,古镜便照不出你的真身了。”
《鹊桥仙写作背景》第2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