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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的婚姻始于欺骗,好比沙上筑塔,顷刻倒坏。他不能接受你,也是人之常情,莫再想了。”
吕黛等了半晌,不见下文,才知道他话已说完,意外地抬头看着他。
一滴泪水挂在她腮边,要落不落的,吕明湖伸手拭去,道:“净心禅师邀我两日后到林泉寺中清谈,听说他那里景致幽雅,晴雨皆宜,你可要同去?”
净心禅师与吕明湖差不多年纪,据说是古佛转世,佛法广大,德行清高,且风姿绝世,精通音律,便得了个妙音和尚的诨名。
这样的人物,总是很受女妖们的欢迎。但他在林泉寺修行,已有七十多年不出山门,想见他一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昔日艳名远扬的桃花三娘子被拒之门外,苦等三年,也未能让净心破例。
如今吕黛跟着吕明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见到净心,岂不欢喜?
她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明湖与净心禅师相熟么?”
吕明湖道:“很久以前见过一次,并不熟悉,我也没想到他会寄帖子给我。”
吕黛不失时机道:“明湖这样的天才,谁见了都不会忘记的。”
吕明湖见她伤心之余,还不忘阿谀奉承,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马屁精。”捏出一手鼻涕,倒也不嫌脏,拧了帕子给她把脸擦干净。
吃了杯茶,吕黛坐在榻上陪他看书,眉眼间还是云迷雾锁,似乎随时会下雨。吕明湖想她小孩子心性,过一阵便把江屏这个玩偶丢在脑后了,也就不以为意。
映月斋里闲云在扫地,一名客人端详着架子上的古董,江屏坐在柜台后,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客人道:“掌柜的,这梅瓶怎么卖?”
江屏迟缓地转过目光,看向他所指的梅瓶,一时竟想不起价钱,还是闲云答道:“八十两。”
客人眉头微皱,道:“太贵了,六十五两卖不卖?”
江屏哪有心情和他讨价还价,冷淡道:“八十两,爱买不买。”
客人瞪起眼睛,道:“开门做生意,你这是什么态度?当我没钱是不是?”
闲云忙道:“您别生气,我们掌柜的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好,您多担待些!”
客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闲云看看江屏,叹了声气,道:“少爷,我看您还是回去罢,不管出了什么事,您这样躲着少奶奶都不是法子。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那也得在一张床上,您说是不是?”
江屏不作声,心想凭什么要我回去呢?她难道不会过来?她把人骗到这个地步,不要她负荆请罪,献献殷勤总不过分罢。
又想她毕竟是女孩子,虽然骗了我,也是我占了便宜,似乎应该大度一点。
要不然,还是回去罢。
犹犹豫豫,不觉暮色四合,江屏走进对面的酒楼,坐下吃了几杯酒。明月楼高,风中秋意已浓,浓得剪不断理还乱。
她是否也像自己一样苦恼呢?江屏这么想着,就见家里的一个小厮奔入映月斋,以为是吕黛派来请他回去的,心头一喜,不慌不忙地下楼,迎面遇上那小厮,道:“你怎么找过来了?”
小厮将他拉到一旁,急赤白眼道:“少爷,少奶奶不见了!”
江屏一愣,心想定是她耍花样,骗我回去,我才不上当,遂淡淡道:“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想必是溜去哪里玩了,玩够了,自会回来,尔等不必惊慌。”言罢,径自上楼继续喝酒。
宅子里的下人都知道少奶奶是少爷的心头肉,心头肉失踪,小厮见他这般淡定,意外且疑惑,回到宅子里,将他的话转告花眠。
花眠心知为何,替少奶奶抱不平,亲自来到酒楼,见江屏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饮酒,冷冷一笑,上前道:“少爷可是觉得少奶奶失踪的正是时候?”
江屏不解道:“正是什么时候?”
花眠面带讥讽之色,道:“您娶新奶奶的时候呀。”
江屏莫名其妙,道:“什么新奶奶,你这丫头听谁说的胡话?”
花眠道:“少奶奶说您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您的旧情人,如今您那位旧情人成了寡妇,来到金陵,您动了心思,便嫌弃少奶奶是假的了。少奶奶离家出走,可不是被您逼着,给那位新奶奶腾位置么!”
这一席话听得江屏目瞪口呆,花眠攥着手帕,兀自气愤道:“就算少奶奶只是个替身,夫妻一场,您怎么忍心不顾她的死活?看您平日对她宠爱有加,婢子只当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没想到恁般冷酷!”
周围的好事者都竖起了耳朵,听到这里,个个摇头,指指点点道:“过河拆桥的负心汉,可惜了这副好样貌。”
《鹊桥仙写作背景》第7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