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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绥绥哭一阵,说一阵,害怕裴姝有个山高水低,三十六个牙齿,在哪儿捉对儿厮打。
即使知道哭亦无益,但好几次都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得了裴焱的安慰才能继续说话。
“寻至树林,雪骤降,味道断开。绥绥问林中的姑姑姨姨,但姑姑姨姨说今日并未见到姝儿,但是爱杀狐狸的恶人的味道忽然出现了,可出现不到一刻就消失。我托姑姑姨姨在树林里找姝儿,没找到一点踪迹,姝儿不因不由消失,恐怕是被恶人捉去了。”
裴焱怔怔地听着,每一个字都让他心胆都碎。
听讫,好似万箭穿心,痛不可言,裴焱险些昏厥在地,他强忍慌乱,道:“恶人爱杀狐狸,但姝儿懂事,一年大,二年小,不曾在外还过形,恶人不知姝儿是狐狸,不会被捉走的,绥绥不要去打闷葫芦了。我去树林附近寻一寻,绥绥回府上等着。”
裴姝确实不曾在外人面前还形,想至此,胡绥绥的哭泣声渐渐地微弱下去,从呵一呵冻僵的手:“绥绥亦……”
“绥绥要回府,万一姝儿回府了,找不到阿娘,找不到爹爹会伤心的,这次我定也会把姝儿找回来。”胡绥绥的话还没说完,裴焱已窥明她的心思,他当即岔断胡绥绥。
言之有理,胡绥绥被岔得无言回复,但她不愿意在府里干等着,搓热掌心,内心在做挣扎,半霎儿忧成病。
裴焱抚胡绥绥的脖子,用语言百般地劝道:“这么晚了,绥绥也在外头的话,我会担心,有我在,绥绥放意就是。”
胡绥绥不再做挣扎,转念想到从前裴焱能找到离家出走的她,也能找到失路的裴姝,今回定也能找回裴姝,想定,她道:“绥绥相信裴裴。”说着,手脚滴屑屑,带着一腔忧愁归等待。
劝走胡绥绥,裴焱不再遮掩那沉重的心情,不迭披衣授温,飞风骑上马,往树林方向去,风雪兜面吹来,吹进眼睛里都不眨一眼避去,脸被吹僵了,浑身冷汗,捉颤不住,他痛痛地打脸十几下,逼自己清醒。
刻下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裴姝,愈快愈好。
裴姝是孩子身体,再旺跳,也受不住饥寒两重痛苦。
风雪遮人眼,裴焱马不停蹄到了树林,滴溜扑下马,边呼边走:“姝儿可在?姝儿可在?”
但回应他的是幽鸟的啼鸣。
树林人迹稀,高低不平的土地,走得两腿酸疼无力。
寒风簌簌打叶,有物疾如飞鸟,自树而下,所发出的声响如闻吟啸。
裴焱听着,寒毛根根竖起来,他拔高声音,喊::“姝儿——”
裴姝的腿受了伤,如果不是被捉走的话,应当跑不远,她是孩子思想,遇到危险的话,七打八是躲起来。
味道断在树林附近,裴焱猜测裴姝应该还在树林里。
“姝儿可在?姝儿可在?”裴焱走三步,就呼一声,有时惊动了胆儿小的鸟儿,鸟儿又惊动了其它虫儿,一时树林变得闹火火的。
裴焱竖双耳,在杂声中捕捉裴姝的声音,可没有捕捉到一点,废然往前。
树林是个非细之地,裴焱不敢忽略任何一个地方,但再仔细,也摸不着一点裴姝的影。
裴焱含了脸,进入腹地后打个眼眯,忽见地上树影中,有坟起独浓一块,独浓边缘圆滑,不似石头,裴焱悄然上前,每靠近一步,都不由得紧张一分,离着三步距离时,裴焱终于辨清了那块独浓。
是一只蜷缩在地睡觉的小狐狸,头囫囵地藏在肚皮里,蓬松的尾巴,将半边身体裹住,身体还苫了一条破旧的布条,只有两只绒绒厚厚的耳朵露在外边。
这样儿的冷天,冻得裴焱赤赤哈哈,小狐狸把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风儿就一点也透不进去了。
月色阴晦,视线模糊,引颈一望,也难辨是何物。
裴焱不确定这只狐狸是不是裴姝,他蹲下身,偷腔喊道:“是姝儿吗?”
小狐狸没有反应,裴焱心脏收缩,不死心再喊一句:“是姝儿吗?爹爹来了。”
过了一会儿,小狐狸从肚皮里抬起半张脸,朦胧泛蓝的眼觑定裴焱。
只一眼,小狐狸情绪高涨,呜咽一声。
小狐狸有腿腿伤,行走困难,它车轮似地滚到裴焱的脚边,然后壁立前爪,后爪一跳,扑进裴焱怀中,两只前爪刨坑那般,不停抓挠裴焱的胸口,第害怕,身子扢搭搭地抖。
指甲划在衣裳上,勾出好几条线来。
裴焱确定这只小狐狸就是裴姝了,双关交叠,托住裴姝的脚,道:“姝儿莫怕,姝儿莫怕。”
“爹爹……”感到安全了,裴姝顿化成人形,腮边泪倾,破哑道,“姝儿今晚可怕可怕的……姝儿差些就见不到爹爹了……”
《有狐绥绥什么意思》第8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