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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三圈半,裴焱挽定缰绳,骑着马去胡绥绥跟前,不等马儿停蹄,他且先翻身下马,再抱裴姝下马来:“这段时日先骑骑马,日后再打球,姝儿你看可行吗?”
“可行。”裴姝眼睛滴溜溜转。
裴焱抽扬裴姝是个好孩子:“周翁翁在等爹爹回去商讨些事儿,天色还早,让阿娘陪姝儿去找姑姑姨姨玩,可好?”
裴焱没有忘记周巡今早时候说的话,想来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心里头惦记着,没办闲邀邀陪伴裴姝了。
第56章风云突变情更深8
出了教场,裴焱背着裴姝,一头扳住胡绥绥香肩,数四叮嘱:“瞧你长得柳柔花娇的,但我知你是个嘑头性子,一见姑姑姨姨就会还了初性,今日不让你在球场上打滚,到了山中,你定是疯癫无艺,滚得满身是泥雪。姝儿是个好学的,你可莫要让她学了你的疯癫。”
听了此言,胡绥绥脸儿白,鼻儿青,有七分泪人儿模样。
她哪里疯癫了?
裴焱嗤一声,指弹胡绥绥的脑门,徐徐笑道:“说你一句还不服气了?我前边可是先夸了你的,你没听见吗?”
“裴裴夹枪带棍,绥绥可不吃这套。”手指还没弹上脑门,胡绥绥攒眉嚼齿,手疾眼快,隔手之间,举爪反挝裴焱面皮。
才几日,指甲已长出大半截来,没有拿剪子修磨圆润,尖尖的指甲尖,挝上来不仅仅会掉血皮,肉都会被抓一层下来。
裴焱一偏脖子躲过此掌:“诶,抖毛挝夫君成何体统!我倒是忘了,你就是个体统……总之别受伤,别教我在府衙里受热,我可不想看见一只受伤流血的狐狸。”
且说且往胡绥绥袖里塞钱袋里头装着碎银:“冬日夜短,要早些归来,饿了就去买东西吃。”
张个眼慢,裴焱唇瓣往胡绥绥腮上咂一口,顿惹胡绥绥粉脸赫然,偏偏倒倒站不稳,恰如风中一棵杨柳。
裴焱的手中的碎银也是沉甸甸的,害羞过后,胡绥绥掂量一下,始开笑颜:“绥绥今日不作耗,让裴裴宽肠就是了。”语罢,带着裴姝去找胡姑姑假姨姨。
一阵一阵的凉风刮在身上,裴焱冷得嘴里吐一口热气,看着她们远去,直到再看不见一点身影才回府衙。
周巡在府衙等候他多时,就在前院哪儿捧着一本书,无时释手,他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啧啧嘴,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语。案上的茶从热转凉,周巡都没喝上一口。
裴焱回来,周巡起身作揖相迓。
“翁翁不必多礼。”裴焱摆手。
屋内烧着炭火,一跨过门槛,热气扑来,裴焱感到脖颈一股灼热的气息流向天灵盖,宽去肩头上的斗篷,挂在臂弯上。
周巡未坐,立在裴焱身侧,问:“府君闷逐心生,去教场打球,不是要晚间才归吗?”
裴焱卷起一折袖子,亲自煎茶:“翁翁不也说晚些时候再来找我,可日头还高高挂在天上,翁翁就来了。”
“府衙炭火足,趱前来取暖。”周巡笑回,“上了年纪,不抗冻,再冷上几分,便不能动履了。”
寒暄数语后,茶渐渐温热。
“每到紧要时刻,翁翁总爱先说些趣话。”裴焱倒了两杯茶。
周巡拿起其中一杯,一口一口地呷落肚,放下杯子那刻挣出一语:“祸不旋踵,如之奈何?”
“祸关何事。”裴焱神色不惊,呷口茶暖肚。
茶罢半盅,周巡才和裴焱附耳密谈,道:“昨夜粮库与兵库险些走火。”
裴焱耸然动容,腕上筋骨非常凸露,但想是险些儿,左思右想,很快冷静下来,二指抚鬓边:“既是险些儿,那翁翁真正想说的事,并不是失火一事了。不过这事怎无人与我说?可是有人陨越了?”
“这事情不能张扬,否则汉州人心必惶恐。”周巡声音越压越低。
顿了一会儿,他才解释为何会险些儿着火:“非是有人陨越了,而是有人故意纵火,纵火之人共有三名,昨日已被抓起,可惜的是还未问话,人已咬舌自尽,一个字也未吐。唉,好在府君三火加身,压了汉州昨日的小火。”
“故意纵火……如今寒冬未过,去年粮食不丰,如今的汉州口粮紧缺,万一春时天气不美,盗寇四起,汉州是粮竭兵虚的危城,任人宰割罢了。”裴焱怒不可遏,切齿拍案。
裴焱十六岁临敌,是个遇文王施礼乐,遇桀纣动干戈之人,纵火之人若没咬舌自尽,落到他手里只会是生不如死。
“府君颖悟过人!”只略提一句,裴焱便知他话中意,周巡打心底佩服裴焱,正色言道,“到那个时候,一鼠且值数千钱,府君,晁中丞抗吐蕃受伤,至今不能上马杀得吐蕃旗靡辙乱,吐蕃势焰烧天,似乎随时可攻入。这个冬日老夫心头总不安,总觉到了春时,汉州或将有祸也。”
《有狐绥绥怎么读》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