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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白了了的脸蛋脏兮兮的,裴焱拿袖子轻轻擦她的脸:“莫怕莫怕,爹爹在,姝儿睡一觉就好。”
脸蛋擦干净,却见两个腮上隐隐显露红丝。
红丝深入肌里,瞧着是被剑划伤的,翻看血铺潦的手掌,竟有几个圆溜溜的燎浆泡。
裴焱十分想知道裴姝历了什么事儿,但她情绪不佳,口齿不清,当务之急,应先稳定她的情绪。
裴姝又冷又饿,哭一回便没颜落色,不觉把头搭在裴焱肩上,矇眬要睡。
睡着之前,她强打精神,嗡嗡地说:“今晚爹爹和阿娘,能不能捉着对儿守着姝儿……就一晚……”
第59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1
“好。”裴焱用自己的衣服裹好裴姝,骑马回府。
路颠簸不平,裴姝被颠簸得睡不着,微剔眼皮,乜斜倦眼,逗逗落落,主动说起今日之事。
只说今日下课后,有一高七尺男子在州学门首,诈熟与裴姝说话,自言是裴焱与胡绥绥的好友,特来带她去教场。
今日确实要去教场,裴姝并不疑,跟着七尺男子离开。走着走着,走进一条截头路,裴姝嗅得一股奇怪酸溜味儿,不迭掩鼻屏气,便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裴姝发现自己在马上,且被缚成了四马攒蹄困在一个麻袋里,眼睛和嘴巴也被胶住了。
裴姝的原形,四肢比人形时纤细,那些绳子能缚、胶住她人形时,但只要她一变成狐狸,紧紧缚在身上的绳子就会脱落。
裴姝忘了裴焱曾经的叮嘱,在麻袋变成原形,挣脱绳子,四肢自由以后,尖牙与前爪并用,活生生将麻袋撕出一个大口子。
撕出口子,裴姝并未着急溜之乎也,而是忽然想起了裴焱的叮嘱,裴焱说过,身份暴露的花被人捉去炙肉焚皮,取心烧之,一具骨头研为粉末。
裴姝觉得被捉去烧、剥并不可怕,怕只怕连累了严君。
她先探出半个头,看看外面的情头,碰巧周遭人少,前面是树林,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底发足力,跳出麻袋,一溜烟地跑进茫茫荡荡的树林里。
跑时慌慌张张,吃一滑,不小心扭了骨头,不能多行一步路,只好就近藏好,不敢变成人形,待严君来寻……
裴姝言之历历,事情就是这般,男子捉裴姝的目的是什么,裴焱猜测不准,也无从猜测,谁知是不是绵里针。
裴姝吸溜一下鼻腔的清水,面含愧,说:“姝儿是小滑头,对不起爹爹和阿娘,总让爹爹冒着寒风来找,害阿娘担心。爹爹,你告诉姝儿家的方向在何处?以后姝儿再遇到事情,一时回不来家,就朝着那个方向躺好,这样爹爹就好找了。”
“姝儿不是小滑头……”裴焱哽咽,点着裴姝冻红的鼻头,“放心,爹爹以后不会让姝儿回不了家。”
裴姝在风雪里挨了一个半时辰的冻,回到府衙时,裴焱才发现裴姝四肢皮肉微寒,伤深入骨,足趾与手指尽肿,色紫红,红似胭脂,紫似烟熏。
痒意狂滋,裴姝流泪,愈搔愈痒,愈搔愈痛。
胡绥绥不觉潸然泣下,控住裴姝双手,阻她搔痒。一旁的裴焱情急万分,即命小奚奴请朱子林前来。
裴姝呼痒移时,胡绥绥温言安慰:“姝儿忍忍,等朱翁翁过来,就不痒了。”
裴姝偶失记忆,忘了已将今日发生之事说给裴焱听,脑子一乱,又逗逗落落与胡绥绥说了一遍:“阿娘,今日你和爹爹能不能捉对儿来守姝儿一晚……”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胡绥绥回道。
裴姝今日受到的惊吓可不小,别说守一日,守一个月也成。
一刻过后,朱子林提灯径入内室,微行一礼,便至榻边瞧裴姝。
裴姝颜色悲惨,僵卧榻上,两只手被胡绥绥控着。朱子林见她足趾与手指的形状,色愀然,道:“女郎遘冻疮。”
冻疮起来,瘙痒不可耐,几日难动履,裴焱紧张道:“请朱翁翁掸技。”
“府君莫担心,吾有灵药,一敷即愈。”朱子林思虑茫然,疑惑糖堆里养出来的裴姝,为何会忽遘冻疮,除了冻疮,那掌心有燎浆泡,脖颈处的伤痕还在冒血。但眼角一抹裴焱,色似重有忧者,不好细问,便把嘴边的话吞进肚内。
朱子林索来一盆温水,让裴姝把脚泡进温水里,因裴姝掌心有燎浆泡,不宜碰水,朱子林便打湿帕子,避开燎浆泡,裹住紫红的手指。
温水泡过后,朱子林才拿出治冻疮的膏药敷上。
膏药凉凉的,一敷痒意骤减,缓了痒意,裴姝笑对朱子林道:“谢谢朱翁翁,姝儿又给朱翁翁添麻烦了。”
“女郎说笑。”敷了冻疮药,朱子林随后拿出一瓶收口止血的药和一根针。
《有狐绥绥怎么读》第8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