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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绥绥认来的那些姑姑姨姨,大部分都回到了黄草山。嘤声传遍黄草山,姑姑姨姨们闻见,从草团中、石缝中窜出。
胡绥绥只叫了三声,等了半刻,姑姑姨姨们鱼贯而来,围着胡绥绥嘤嘤叫,热情地叙了一阵寒温。胡绥绥不多说废话耽误时间,把裴姝交到它们手中。
“绥绥有些事要暂时离开,姑姑姨姨替绥绥照看照看姝儿。”胡绥绥顿了一下,含热泪看向裴姝,“姝儿要乖,与姑姑姨姨在一块在这里等阿娘回来,母鸡妹妹也在,姝儿别怕。”
“阿娘是要去接爹爹吗?”裴姝猴在母鸡身上,不敢乱想,但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可让自己宽心的答案。
“是,你爹爹受了伤,阿娘去接爹爹过来。”胡绥绥辞色轻松,消去裴姝心中的疑云。发脱口齿后,胡绥绥到河边饮一口水,原路折回,直奔杀场,好不莽赖。
胡绥绥去时也如来时那样不停地奔跑,去时足力不胜,连跌筋斗,一路跑一路跌,第二日夜间终于回到雒县。
胡绥绥过府衙未入,直出城外,跌跌撞撞到晁巾阙营中。
晁巾阙将军营扎在树林中,胡绥绥寻到囤放粮兵戟地方,一个闪身钻入。
粮兵戟分开屯放,胡绥绥先来到兵戟库,看着一排排冰冷的弓箭,胡绥绥便想到因箭而伤的裴焱,疯了似的,将那些弓箭一把把用利刀割坏,用尖牙咬断。弦硬冷锋利,胡绥绥咬得牙缝涔血也不停。
在兵戟库待至东方渐晓,时间不多了,胡绥绥转到粮库里。
胡绥绥一条脑筋,来时只想毁了粮兵戟,兵戟毁近半,可没想过粮食要如何毁,耿灼之际,想到晁巾阙毁裴焱粮食时所用的付之丙丁的手段,不觉汗下。
精怪近火浑身发灼热,皮毛自行脱落,丧失大半精气,减齿百年,近火已是如此,哪里还能碰火,可胡绥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口内吸气,避形而出,偷衔一支火把。
齿下衔着热辣的火把,胡绥绥眼睛都睁不开,五中疼若刀割,每走一步,身上的毛如落花那般掉在地上,到最后身上一根毛也无了,转而是一股又一股的精气从体内散开。
胡绥绥用尽浑身的力气,将火把叼到最里头,点燃其中一包粮食,转而又去点燃另一包粮食。
所有粮食都点了火,胡绥绥才敢吐去火把,从粮库里出来。
天光如银线,而粮库的火势小,晁兵志骄意满,未察觉里头有异,直到浓烟四起,火势从粮食刮刮匝匝烧到每个角落,那些守兵才反应过来粮库走水了。火光接天,士兵打水撒雪扑火及时,但粮食也毁了九成。
晁巾阙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火冒三丈,拔剑将守兵头颅斩下,鼻哂道:“好你个裴焱,已是山穷水尽,却还想反击不成?今日我便要取了他的性命,再取他妻儿之命。”
他话才落,耳边忽听得连珠炮响,晁巾阙心惊未定,外边守将匆匆来报,只说裴焱领着一彪士兵从城门而出,来势凶猛,直奔树林里来,趣袭营地。
晁巾阙连忙穿盔执靮,命所有士兵拿上军兵戟,出营接战。可当士兵进入兵戟库,看见被毁去的兵戟,未战已溃。晁巾阙不知云里,见势气不振的士兵怒气大增:“还在磨蹭什么!动作快些。”
“可弓箭已坏!”士兵手捧着那些断了弦的弓箭面面相觑。
一夜之间粮食兵戟皆毁,裴焱又来势凶猛,这下轮到自己的军军心动摇,晁巾阙怒不可遏,心里咒骂裴焱,扯着喉咙道:“弓箭毁,拿刀剑,刀剑毁,便用肉身搏,敌方早无反击之力,裴焱箭伤未好,今日前来,不过送死而已。”
士兵一听,略略定心,拿起刀剑,跟在晁巾阙身后,出营接战。
两军一见面便动刀戈,晁巾阙在马上寻裴焱所在之处,可杀了一刻也未见到裴焱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裴焱的士兵全是些老群病残,他们被杀得连连退,根本无杀敌的能力。
将他们杀出树林外,士兵还想追去,晁巾阙却勒马停下,喉急道:“有诈!”
“诈”字刚落地,裴焱在一处小山坡现身,掌一举,数千名士兵亦从山坡里现身,个个手持弓箭,把弦拉满。
晁巾阙轮眼一看,裴兵环迫,无有路口可逃,自己又处在迫束而空旷的地段里,弓箭射来,也无处可避。
“裴府君,好计谋。”晁巾阙用严肃的神情盯住裴焱,先烧他粮库再毁他军兵戟,动摇他军心,最后保留实力,先以老弱伤残居上,好让他轻敌,也好诱他至陷阱处。
让老弱伤残来送死,不该是裴焱会做的事情,但他做了,晁巾阙感到意外。
“过奖。”裴焱箭伤未瘥,说话也牵动伤口,只简略回了两个字。
《有狐绥绥怎么读》第10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