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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口止血的药是朱子林上回从山中采回来的,果有奇效,敷在颈上,血立即止了。
处理好颈上的伤,接下来要处理掌心上的燎浆泡,裴姝见泛光的针,怕得两肩缩起,两手成拳,瑟缩不安,头往胡绥绥怀里钻。
晓得裴姝害怕,裴焱接过针,温言抚慰:“爹爹帮姝儿挑,轻轻的,可好?”
“好……”裴姝放下惊恐,慢慢摊开了手掌。
天气昏暝,灯光微闪,莫裴焱自始至终,了无倦色,拈着针,认真挑去燎浆泡。两刻后方挑讫,裴焱气始舒畅,他动作轻轻,针入泡内,裴姝未感一掐疼痛,不觉倦而睡去。
凝神久矣,身上汗出如蒸,衣湿如浣,裴焱反袖擦去脸上的汗。此时朱子林又拿出一瓶药,抹在裴姝掌心上。
“府君放心,七日之后,女郎肌骨,美好如故。”朱子林一切做讫便离开,不勾留片刻,扰裴姝歇息。
奔波一日,裴焱也疲,捉脚不定,无力靠在窗边,影儿里心殊悒悒,借寒风去憔悴。
心情不美,今日觉皎洁的月儿也甚业相。
今晚要囫囵夜照觑裴姝,胡绥绥添些油在宴灯里,室内瞬间亮起。
裴焱拿出袖中郎诗反复读,读上十遍,叹了一声气,默默收起郎诗。
胡绥绥闻叹气声走去,踮起脚,拍打裴焱肩膀:“裴裴若是疲惫,今晚绥绥来守姝儿就好。”
“答应过姝儿之事,不能不做。”裴焱语甚悲咽,猥身抱住胡绥绥,泣下数行,“我一直在想,可是我从前无意间与人结仇,才让姝儿陷入困境里,害在榻里。”
“裴裴别胡说!”胡绥绥以两手捧裴焱之颊,唼喋唼喋,做了好几个浓浓的吕字,“坏人做坏事,是那坏人没有四两红肉,比贼欺心,裴裴明道德,与裴裴没有一点关系。么娘的么爹的!坏人使塌八四的手段,忒不仁,裴裴该生忿,而不该责自己。呸!绥绥定不会轻饶素放那坏人。”
胡绥绥疾言喷喷,一口一句么娘的,气得身体趄,筋儿凸,过于生气,词未尽不小心咬伤了舌头。
裴焱竟能从里头听到道理,笑了:“我是责自己这几日疏忽冷待了姝儿和绥绥……我、我也不会轻饶素放那伤害姝儿的人。”
二人暂打叠心中恨意,相互搂抱,在榻边坐下,胡绥绥的一缕痴情,今晚全寄在裴焱身上。
严君守在一旁,裴姝一夜安眠,次日未去上课,三日之后,冻疮得朱子林疗之而瘥,一点痕迹不留。
连着三日吃了胡绥绥做的柳惊鱼,裴姝很快将不好的事情抛之脑后,第四日,身子痊愈,她握一管笔,醮饱墨,给朱子林写一封感谢信。
朱子林收到后,回送裴姝三条鱼。裴姝可高兴,可惜鱼塘冰未解,只能将鱼先养在盆中。
带走裴姝的人是什么身份,一点也查不出来,匿迹韬声了一般。裴焱为之闷闷不乐了五日。第六日,他忍不住对周巡道:“欲归乡。”
周巡抚鬓上白发,回道:“府君归乡之时,吾亦归乡,老了,不能再伴新府君。”
语已,二人相视一笑,裴焱张口正欲言语,小奚奴匆匆前来,道:“府君,晁中丞在外……”
晁巾阙前来,周巡和裴焱错愕良久,等了许久,裴焱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奚奴又揖而道之。裴焱肃容起身,亲去迎接。
才下门阶,晁巾阙挈一七尺汉,笑容满面,不请自入:“慢客有罪,不过裴府君事务繁忙,今日之罪,我自不与人说。”
晁巾阙说话间,身旁那位七尺汉对裴焱行上一礼。裴焱点首回礼,请晁巾阙入室。
裴姝忽跑来,手拿彩色纸鸢,可见到有客人在,立即改跑为走,走得丢丢秀秀的,但走没几步,她脸色大变,弃了手里的纸鸢,尖叫一声,捂住鼻子跑开了。
第60章风云突变情更深12
裴姝跑了几步,突然折回来,将身儿藏在柱子后,皱眉抿嘴,表情凝重,探出半颗头来。她脖颈一歪,看着晁巾阙身旁的那位七尺汉发怔。
七尺汉相貌魁梧,身着蓝色半臂,外加一件黑色暗纹上领,头戴一方黑幞头,露出一脸的骄傲气概,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裴姝看了几眼后再次吃着惊吓那般,面露惊恐之色,抱头砉然一叫,叫了一声坏人,而后褰裳,三脚两步飞也似地跑开了。
因心里害怕,两足斛觫,脚声十分缭乱,身体几乎要跌倒。
裴姝今日在外人面前大大掉了礼,裴焱不知为何。
“女郎这是见到了猛兽?”晁巾阙笑道。
晁巾阙在旁,裴焱不能撇了他追上去,看着裴姝跑远后,举止隽雅,讪笑解释:“小女胆小怕生,让晁中丞见笑了。”
《之子无裳什么意思》第8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