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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焱就立在檐下,听裴姝读完了诗经才离开。
这几日裴姝心情不美,也就不扯头读书了,低垂着脑袋,嘴巴嗫嚅,声音细若蚊子。裴焱觉得奇怪,问裴姝为何不扯头读书了。
裴姝知道眉高眼低,不愿爹爹担心,含笑而回:“回爹爹,姝儿是喉咙疼,这几日不敢大声念书了。”
裴焱不疑,转头让饔人煲了冰糖雪梨水,但晚上的时候,他眼尖地发现裴姝后颈有齿痕,上前细视,齿痕齐整,则问道:“姝儿颈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裴姝不知自己有伤,拿手摸之,未有一掐痛感,于是持镜一照,果有一圈浅浅伤痕,她想了想,回道:“许是阿娘叼姝儿时留下的吧。”
裴焱又问:“好端端,阿娘为何要叼你?”
第42章有花不需有果
记起阿娘与自己说过,去树林找胡姑姑假姨姨这件事儿最好不要让爹爹知道,爹爹知道了会担心。裴姝一时口快,险些说漏了嘴,紧张得两手缩成拳头,状甚嗫嚅:“啊……这是因为姝儿上不去屋顶,是阿娘叼着姝儿上去的。”
头一回撒谎,裴姝眼睛管着地面眨了又眨,不敢视人之目,她心里有伤心事,欲言又止。
“上去做什么呢?”听了这话,裴焱便知裴姝撒谎了,胡绥绥可是一只上得去屋顶却下不来的狐狸。
裴姝不会无缘无故撒谎,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裴焱没有当场拆穿她,把事儿藏在心底,打帐待会儿去问胡绥绥。
“闲居无事,上去赏个月。”裴姝今次回得脆快,“等爹爹有空闲了,也上去赏赏月吧。”
裴焱笑着拍裴姝的脑袋:“爹爹知道了,不过你阿娘下嘴挺狠。”
这几日裴焱常常晚归,确实不知胡绥绥为躲程清的刁难叼着裴姝去树林这件事。
回到寝房,里头烛光微弱,胡绥绥肚上苫了一条被褥,横罗十字躺在榻上齁然熟寐了,睡态偏偏,忒不雅观,下肢裸然,也不怕着凉。裴焱一面嫌弃,一面抖开被褥,把胡绥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遮严实。
胡绥绥刚澡了身,肌肤上尚蒸腾有香气,裴焱留烛不熄,登床覆衾,在她身边躺下,热气传来,神思觉微醺,遂闭眼入睡,天亮再问个明白。
霄深时分,程清入胡绥绥的梦里,程清摆老资格,陈那居室之道。
胡绥绥气不过,与她口角起来,道她是到老愈横。
程清一听,气呼呼举鞭朝裴姝挥去:“有殊色而不类良家偏类秽物,秽物所生之女,血统不纯,该死。”
鞭子闪电般挥下,登时裴姝身上血出如濡,连呼救命。即使只是个梦,但见受伤流血的裴姝,胡绥绥心上分外难受,猛然醒来,醒来惊惶失措,钻进裴焱怀里泫然泪下。
裴焱亦醒,睡眼矇眬,见怀中胡绥绥粉颈低垂暗自落泪,他深锁眉头,先喊一声:“绥绥?”
胡绥绥未有反应,青丝散乱,肩膀颤颤,裴焱撑起身来,就灯视胡绥绥盈泪的娇面,呼而与语:“绥绥,怎么了?”
“没什么……”胡绥绥大恸几要失声,抹泪道,“只梦见裴裴道绥绥骄横得不可收拾,要将绥绥转售于他人。”
胡绥绥目中恍含粉泪,裴焱拿起帕子揩净粉泪。揩讫,双臂紧拥胡绥绥,不忘笑她脑子糊涂,怎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好不容易聘来的狐狸,我可舍不得将绥绥转售于他人。”
胡绥绥莹白的手搭在裴焱掌心上,吸着鼻子继续乱扯一通:“我还梦见裴裴要将芙蓉作脸的香香表妹纳为小星。”
这下裴焱是真的笑了,笑出了声音:“将她纳为小星,后院要起火。这几日可是因为见了母亲,想起当年之事,绥绥脑子就糊涂了。”
胡绥绥无话可编了,态如雨浸之花,斜坐在裴焱膝上发呆。天将昧爽,再过半个时辰便要起身,裴焱思睡,他眠倒胡绥绥,道:“再睡一会吧。”
胡绥绥躺在榻上,杏腮带笑,眉梢露出浓浓的春意,突然一条粉腿控上裴焱的腰,纤细如锥的足儿擦着裴焱的大腿:“寒冬雪盛,不如暖和暖和身子。”
冷逼丹田,裴焱意马心猿,佯嗔假怒,把胡绥绥松纽解带,露出那具玉雪也似的肉身:“忽冷忽热,绥绥想让我因色致疾!”裴焱望住胡绥绥的面庞与肉身尽管出神,嘴上说着话,手便在那胸前抚摸。
胡绥绥似喜似嗔,挺胸相迎。烛火一摇,霎时帐内传出一阵零云断雨的声音,剥啄声起,零云断雨的声音垂止。
还有五天程清便要离开府衙归乡,胡绥绥双足走出寝前,会用食指在胸前写个忍字。可程清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魂,今日裴焱一出府衙,她就从一旁冒出来把胡绥绥和裴姝骂:“脱皮儿骨剂,生个赔钱货。”
《有狐绥绥歌曲》第5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