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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天都没到头,资本家就上门来轰炸了?”
“哪呀,她下午就坐不住地去公司了。”陈茵替盐盐回答。
汪盐抓紧回复完手里的消息,才合上电脑。孙施惠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他换了一套行头,但衬衫和领带还是上午出门的。
汪盐问他,“你已经回过家了?”
“嗯。”
很奇怪,简短的对话,二人陷入一致的沉默。
汪盐看了眼孙施惠,刚才电话里,他问她,你要我来吗?
汪盐只回他,你来不来,反正饿得又不是我。
孙施惠眼下回复她,“我当然要来,按规矩,我们也该回去了。”
外头已经这么晚了,孙施惠起身去和老师说,别折腾了,我有什么吃什么吧。
新咸菜拌着笋丝炒得肉片,砂锅炖的红烧肉,西芹百合,还有就是那鲫鱼塞得羊肉糜。
汪盐是不能吃,老汪洋洋得意地盛了一碗给孙施惠,要他尝尝,鱼羊到底成不成鲜。
孙施惠用汤匙舀了一口,抿在嘴里,饶是再能藏心思的一张脸,也禁不住这大道至简的味道。
他勉强咽了下去,不免鼓舞厨房师傅,红烧麻辣或者炭烤风味的会不会更好一点?
高级的公关永远是转移目标。
汪盐却拆穿某人:“他的意思就是不好吃。”
汪敏行气也声张,说你们都不识货,连带着盐盐一起说了,“他留着颜面给我呢,你倒好,偏要扯开来,这样弄得我俩都下不来台。算谁的?”
“自然算她的。”孙施惠即刻与岳父为伍。
老父亲难得不偏帮女儿,说盐盐一向这样,随我,越亲近的人,她越爱拌嘴越爱数落。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孙施惠瞥一眼被父亲说教不言声的人,他到底没有浪费老师的一片心意,一碗汤,原滋原味地喝了下去。
饭也吃得快,饿肚子的人吃东西总是香的。
才丢下碗,陈茵就叫盐盐随施惠回去。按规矩就该是姑娘在家小住几天就回头的,他们都要忙工作,陈茵说爷爷那头也病着,我们这头就意思意思,凡事以爷爷为重。
汪盐听着父母这样减免自己来成全别人,很不是滋味。毕竟她和孙施惠凑成婚姻的契机和目的就不正统,倘若给父母知道了,他们该多伤心。尤其爸爸,汪盐太知道自己亲爹是个什么秉性。他爱他的女儿,但凡女儿点头的,他总愿意成全。
当初她和盛吉安的事,妈妈百般地看不中盛吉安,爸爸在边上始终保留意见。也曾私下和盐盐说过,年轻人谈恋爱总不至于是错的,只要你保护好自己。我们说对不对,你也总是不信邪,路都是要自己走出来的,走错了,大不了回头就是了。
回头还有我们。
“要么就按规矩回去,要么就按规矩住几天,为什么总要委屈自己,来保全别人的口吻!”汪盐陡然的脾气,怪妈妈。
陈茵闻言一时心血涌上头的难过,原本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到了人家去,哪个做父母的都难适应,偏盐盐这个紧要关头还跟她置气,说这些话。当局者迷,老母亲立即回女儿,“我哪个口吻了,我还不是都为了你们。”
汪盐话赶话,“我最怕这一句,为了你,为了你们。”
一星火足以燎原。
母女俩当着施惠的面,差点呛起来。汪敏行果断喝止,“像什么话!”
一家之主的脾气,饶是孙施惠再顽劣也不敢拂了老师兼岳父的面子,他一时没作声。
汪敏行继而再朝她们母女道:“一个是舍不得你们两头奔波,要你们安心回去;一个是舍不得自己妈妈。为什么总要这么嘴硬,你们这些嘴都是铁匠铺产的是不是,啊!你们娘俩再要吵,出去吵!”
陈茵一时都掉眼泪了,望一眼盐盐。而汪盐也扭头回房里收拾东西。
她昨天带过来的东西有限,其实也不用归置多少,倒是在分剥床上的四件套。陈茵听到她的动静,进来了,平静的声音跟汪盐说:“你剥这个做什么,留下我同你洗就好了呀。”
汪盐充耳不闻,也朝妈妈道:“你要给我洗到多少岁?你姑娘都结婚了,都有你女婿躺在上头了,你还要洗?平常爸爸一只袜子你都不肯洗的人。”
陈茵又讲究,凡是贴到身子的衣裳床品,她总信不过洗衣机的,都要自己手洗一遍才去漂洗、脱水。
汪盐一边动静,一边再朝妈妈,“我自己带回去洗。”
陈茵没作声,回头去给盐盐找放四件套的口袋,母女俩配合着往里头塞的时候,汪盐难得朝妈妈低头认错的口吻:“妈,我结婚是我自己的事,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和我爸去为了我委曲求全什么,这样的婚姻我宁愿不要。”
《橙黄橘绿时主要讲什么》第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