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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很快灭了,没什么大碍。
朗督军夺门而入,殷切地看着朗子愈腿上新添的烧伤,他火烧眉毛似的,比谁都急,比谁都怕。
起身,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力道太大了,以至我右边的耳朵之后的两个月都听不清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到巴掌后,这位督军脸上的愧疚和后悔。
但我更看不懂的,还是这对父子亲情。
另一头的朗子愈宝贝地看着那张被翻到发黄的报纸,有的字都已经花掉,模模糊糊看得出是三年前的某一日。
中间有一张照片,拍的是三年前洛城的霸主施德清,背景里站了个瞧不太清的姑娘。
眉眼坚韧而清秀,与我像极了。
我心领神会,想来便是他的心头好,施婉君。
无趣,这张报纸的真相太无趣。
那之后,我突然就老实了。
我开始伺候朗子愈,是真伺候啊,跪在他轮椅边上,给他一天三遍换着膏药,揉搓着小腿的肌肉。
一逢着他再看报纸我就不爽,翻着白眼讥讽他:
「婉婉千好万好,能像我似的跪在脚边服侍你吗?」
「她是进步青年,剪短发,念洋文,写文章,上新式学堂,怎么会跪在男人脚边伺候呢?」
说这话时,朗子愈高傲自豪极了,让人想缝上他的嘴,想打断他另一条腿。
但我只能不痛不痒地在他腿上拧一下,然后换上温度正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又擦上一边。
「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我是烟花柳巷的婢子,她伟光正,我下九流,成了吧。」我没好气地嘟囔。
不想朗子愈蹬鼻子上脸:「她不是小姐,她是神女……」
真他娘够了。
不等下一个字,我一把将帕子塞进他嘴里,捣捣戳戳,好堵得更严实些。
趁他吐出来,我凶神恶煞:「喜欢说,就再说一句。」
《羁泊欲穷年》6(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