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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侍郎原是聪明人,也不须咱家提点什么,只是有件事情,咱家还是不得不说,且不说尊夫人的名声,纵使她真正乃世上第一的女子,咱家也劝侍郎大人不要去碰她,如过去那般生活也未尝不好。喻家小姐原是同您极相衬的。”
郑福喜一番话说下来,艾峙逸面色已经有些白了,艾维却在此时捧着戏折子走了进来。
原是轮到他们点戏了。
一番退让,郑福喜接过那折子,漫不经心的翻看,忽而一惊:“想不到现在这个戏还有人演,当年原是禁演了,我当这戏失传了呢。看来也是有缘,那么,就这出吧。”
艾维答了声:“是”,接过折子下楼了。
不一会儿,那戏台边上用朱笔写着《惊梦》的木牌被换了下来,变成了写着《宫变》的木牌。
郑福喜却在此时站起身来:“艾大人,咱家原是还有些事情要办,这里就少陪了,若是下次侍郎大人有空,不妨赏脸道洒家屋里坐坐,这原是出好戏,还往侍郎大人细品。”转身就往外走。
峙逸忙起身送他,路过隔壁包厢,郑福喜却立了一会儿,回头对峙逸道:“若是为日后着想,咱家劝侍郎大人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峙逸自然知道那个她所指是谁,心中悲哀无法言状:“峙逸不明白您所说为何。”
郑福喜苦笑了下:“依着艾大人的聪明,以后总会醒过神来的,怕只怕到时候后悔莫及,不能追悔。”
云凤看戏正看得入神,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抬起头远远看到一个白衣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那人相貌普通,气质倒还清雅,云凤对吊膀子的登徒子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冲他翻了个白眼。那男子却轻笑了出来。
云凤侧目看他身边女子,不知怎么,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云凤正思索着,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回头,见是峙逸,心中不免惊喜,笑得温婉娇媚:“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峙逸面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办完了。”依着她坐下来。
云凤想起那白衣男子就恶心,连带着觉得这趟出门都不该,递了自己剥的瓜子给峙逸:“你做什么带我出来看戏?虽是好看,但是我原不喜这外间喧哗场所,不如呆在家里快活。”
峙逸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古怪,许久才道:“……我怕你闷。”
云凤被他这略带悲哀的目光看得都快哭了,怔怔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峙逸原是个多心的,只当她是听见了什么细节,沉着脸问:“我们说话你可听到了?”
云凤纳闷的摇摇头:“没有啊,我看戏呢。”
峙逸似松了口气,捧起她的茶碗喝了一口:“这戏好看吗?”
云凤习惯了他说话藏头露尾,也不甚在意,看了看台上:“还行,虽比不得《惊梦》,原也是好看的。”
峙逸语气十分疲惫:“讲的什么?”
“说的是……好像是一个武将,他将女儿嫁给昏庸的皇帝做皇后,帝后原本恩爱,但是这个国丈爷却有了反意……他把大军压进了皇宫,逼得皇帝女婿上吊,他女儿抱着他的外孙女儿苦苦求饶……后面我就没怎么看了,也不知演了些什么。”遂转头问柳妈。
峙逸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本朝太祖原是前朝国丈,逼迫当时的皇帝自杀,篡得皇位。
但是也是因着这不光彩的开篇,开国时期文字狱大兴,多少文人死于屠刀下,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朝廷刻意掩埋,知道这段历史的人越来越少,就连峙逸都是从启玥那里听说过来的。
更可怕的是,听说当年太祖本有一子一女,独子却在杀伐中丧生,也无子嗣留在人间,前朝皇后便成了他的唯一血脉。而他征战多年,另有一名侄儿很是勇猛,遂收为义子,后来当上皇位的便是这位义子。
而今上同启玥启珏之流其实都是太祖的旁支,而非正统。
峙逸飘走的思绪被一直认真看戏的柳妈的解说拉了回来:“……这国丈真是没有人性,他本来想要放女儿一条生路……他那个义子却劝他不要留下前朝遗祸,他正在犹豫,他女儿说自己可以死,但请求他饶过年幼的外孙女,结果那义子又劝了一番,这老国丈竟说:‘她活下来可以,但是她日后生了女子方可存活,生了男子格杀勿论’……太可怕了……”
峙逸的面色更差了些。
云凤感觉到峙逸的异样,抬眼看他:“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峙逸笑一笑:“没什么,今天累了,我们回去吧。”
峙逸下楼是见着了胡之庸,二人不免应酬几句。
《恶妇之春讲了什么》第7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