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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也不理他,换了拖鞋进卧房,也不知道到底生谁的气,抽屉抽得噼里啪啦响,他站在房门口看着她,心里不是不委屈的,直到她没好气地转回身,气冲冲地问他说:“药呢?你都放在哪里了?”
他才喜滋滋的,走过去,从柜子底下抱出放在最底层的急救箱,伸手把一盒子退烧药递到她手里,那模样跟小孩子似的,只差对她说:“姐姐,你快疼疼我吧!”
她可能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照顾他吃了药,让他先睡会儿,自己要去厨房给他煮粥,可他死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这一趟去广东待了二十九天,他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她,好不容易看见了,哪里舍得就这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可她倒是真的累了,这一趟的追踪报道是偷偷进行的,见不得光,一趟跟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累昏过去,左右是没有力气了。握着他的手沉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他靠坐在床栏上注视着她,眼睛水汪汪的,像凝着一丛墨,她懒洋洋地依靠过去摸他脑袋,“唔,不烧了”,就势把头枕在他胸前又闭上眼,他摸着她的头,轻轻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跟她商量:“言言,咱们不做这一行了行不行?一个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这得多累呀。”她不搭腔,一翻身从他的身上滚下来,背朝着他继续睡觉,就是这样欠揍的臭脾气,只是顾修捷拿她却一直没有办法。
但是他也有欺负她的时候。像第一次见面,他下意识地扣住她的手,其实他本来完全没有恶意的,可是谁知道她竟然一抬手就要扇他耳光,他是被她触怒了,所以才黑着张脸威胁她:“想找死了吗?”
旁边不知道是谁乱哄哄地恶作剧说:“阿捷,给我抽死她!看她小小年纪这么个狂妄法!”
旁边段惠雯吓得胆战心惊,声音都带着哭腔:“顾少,你放了我表姐吧,她年纪轻不懂事,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跟他会吃人似的。他目光冰冷地瞪视着她,以为她会害怕,谁知林薄言偏偏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段惠雯这一求情她臭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瓮声瓮气地回她说:“雯雯你别求他,看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这女孩子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总认为男人惩罚女人,最坏的结果莫过于一刀把她结果了。谁知还有生不如死的法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怎么想的,一翻身就把她压在沙发上了,唇落下来的时候她脑子“轰”的一声,心说完了完了,原来这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啊!拳打脚踢地想要避开他,谁知他那么大劲儿,她拼尽全力根本捞不着他一下,浑身被他压得死死的,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什么叫做“敌我悬殊”,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嘛!逼急了她就咬他,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力,反正嘴巴里咸咸的,血腥味刺激得人直想吐,敌人的鲜血和她的流淌到一起,他也不松嘴,狼一样都不知道疼,反正她是彻底受教了,回去一晚上刷了十三次牙,最后被迫停下是因为牙膏没有了,本来她还想借蓝天的“黑人”继续刷来着,可是想想不行了,牙龈都刷出血来了,丝丝血红混在白色的泡沫里着实触目惊心,她只觉得这一晚上过得实在惊险刺激,现在回头一想脚都软了,平白无故被人狼吻了,还不知道对方姓字名谁,这一口气堵得她呀,从胃里直翻腾到嗓子眼,她想想要呕死了,夜里做梦都咬牙切齿,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傅晶晶问她:“昨天晚上你做梦都吃什么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吵得我一夜没怎么睡好觉。”
林薄言也一夜没有睡好觉,断断续续做了一夜的噩梦,差点被人家OOXXOO了,这口气不出能睡得好吗?想一想也顾不上跟段惠雯生气了,一大早打电话给她,一张嘴就问:“昨天晚上那男人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是干什么的?”
段惠雯早上没有课,此时正赖在被窝里睡懒觉,听了林薄言的话吓了一跳,一翻身跳起来问:
“表姐,你要干什么呀,不是要找他报仇吧?”顿了一会儿又说:“表姐你别这么冲动,他那样的人,咱们可说什么也惹不起!”
林薄言可不管,瓮声瓮气地说:“说什么惹不起?我管他是谁,此仇不报非君子!”
还君子呢!事实上如果顾俢捷自己不露面,林薄言连找他的地儿都没!段惠雯说:“你别想了,人家住的那地方,一般人插翅也飞不进去。”
第三章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人家,隔两天竟遇上了。她们学校的新闻传播学院是目前国内最著名的,有很多教授都是从校外特聘,陆东宁就是其中一个。上过陆东宁的第一堂课林薄言就记住他了,下课后上网查了资料,才知道这个人原来竟还是记者出身,早几年的时候做过一阵的驻外记者,一度供职于外交部新闻司,后来不知怎么竟然学起了春秋时的范蠡,弃政从商了,现在据说是某家大型网络公司的执行总裁,牛掰得很,报道上取用的是陆东宁的一张半身照,一身灰色的条纹格西装,米绸色领带,头发剪得短短的,五官鲜明,仔细看这人实在够牛掰的,上这样权威的新闻头条竟还带着有色眼镜,咖啡色的,框架挺大,就这样也遮不住那双凌厉的眼睛,林薄言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怦怦怦直跳,极品啊极品,这样的老师一打眼看上去跟詹姆斯。邦德似的,杀伤力惊人,她一看见他就觉得脑袋发晕,哪里还听得着他究竟讲什么呀?
《何以致拳拳 柴丝言》第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