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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离道:“我生在七夕,我爹说日子不好,就给我取名离离。是想用这个离字来破了这半生流离。”
木头揽着她的肩,“他是要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看你多剽悍,当初我才见你那恶毒模样……”
苏离离轻笑着打断他,“你怎么就忘不了呢?”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苏离离模糊呢喃道:“我也忘不了,你的样子……温顺可怜,眼神……却沉默倔强……”她慢慢倚在他怀里睡着。
木头静静坐着,似被她话语之中平淡的尾韵带回了曾经的过往。他默然良久,见苏离离已睡着,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来。屋檐月光下,她的面容宛如初见,又宛如岁月中喜憎聚散的迭加。那一刻倾情在沉淀中破空而来,击中了木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低下头,亲吻怀里她的脸。
当时相见早关情,蓦然回首,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台湾出书版番外——传说
江湖上有位朋友曾说,京城友无至友,敌无死敌,可人们还是争相往那城中去,或峥嵘或蹉跎地度过此生。正因如此,京城的风土人物总是比别的地方要繁华出众。
正是八月高秋时节,这夜扶归楼坐了半楼酒客,好不热闹。人多的地方少不了嘈杂,嘈杂的地方也就少不了江湖传闻。能说的,不能说的,有机会要说;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说。只见临近楼梯的一位带刀客对同桌道:“唉,我兄弟好好押趟镖,竟然病死了一个。可惜,这京城中没有价廉物美的苏记棺材铺!”
端酒水的跑堂小二点头陪笑,“客官,有的,从前有一个,十年前不知怎的,关门了。”正说话间,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爬上楼来。他虽穿着布衣,那身衣服却整洁簇新,小孩的目光四面一掠,就一蹦一跳地朝着空桌去。
小二冲他身后看看,没人,忙赶上去要说话。那小孩已自己爬上凳子,坐了下来,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在小二眼前晃了晃,嘻嘻笑道:“我听说你们这儿的酥酪好吃,烦你给我端一碗来,再要一个枫糖脆藕,一个黄金蜜瓜。”他声音清脆响亮,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小二接过银子去了,那小孩却托着腮望天,全不看众人一眼。
大伙看了片刻,眼睛又收回自己桌上,就听那邻桌一人怪道:“我倒是听说这苏记棺材铺各地都有分店,怎么这京城里反而没有了呢?”
一人想当然插嘴道:“莫非是得罪了什么权贵?”
“哼哼,”一个糟老头子冷笑,“你一看就是不知道的,他家怎会得罪权贵,苏记棺材铺的匾额都是御笔亲提的。”
一沾到御笔,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有些个自诩知情的,便嘿嘿笑了。那不知道的如何按捺得住,你勾我藏、欲说还留地把这原委道了出来。原来那苏记棺材铺的苏老板,本是前朝重臣的女儿,她曾说,她家以前有皇帝写的匾,当今皇上听说了,于是就自己写了一块给她。
此言一出,酒楼刹那间静了一静,只听见那小孩吃酥酪的“哧溜”声,一口咽下,他满意地抬头,“真是好吃。”
座客里一人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不知而问:“当今皇上怎会知道这个苏老板?”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片刻之后终是有人忍不住了。
“这个么……一言难尽。江湖中历来有那天子策的传闻,据说当今圣上平定冀北时,也有种种奇遇……这奇遇那苏老板也沾边儿了。传说中,这个苏老板,和……”那糟老头一番语焉不详后,严肃地朝天拱了拱手,继道:“……有一腿。”
四座又是一片默然,只因这传说很挠人心,却又不可在这大庭广众宣之于口。每一颗闷骚的心灵,都为这传说而激动了。那老头见无人应声,才知犯了闷骚之大忌,连忙圆场道:“都是些江湖闲人胡说八道!今上圣明,怎会有这些莫名之事……”他心中却想:要没这事,你无端写那匾作什么?
多数人不知作何想,少数人嘿嘿而笑,活跃了气氛,众人知情识趣,便又各自谈论起不相干的事来。老头暗自擦了把汗,后悔今儿喝多了,只听旁边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问道:“老伯,什么叫有一腿?”
老头看向那个摆着脆藕蜜瓜的桌子,小孩尤自用一双乌油油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满脸的求知欲。老头张嘴想说,克制了半天,抚额叹息道:“幼小,太幼小了……”
小孩一脸无辜地跳下椅子,嬉笑着往小二身边凑去,自来熟地问:“小二哥,我才喝了不少水,你家的茅厕在哪里?”小二指给他方向,他大方道了谢,便下了楼往后堂去了。少时,那小孩回到桌上,似乎心情大好,又叫了一碗酥酪,一点一点慢慢吃着。
《天子谋全文阅读》第1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