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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似乎还有葱花和辣椒油的气息,那时候怎么可以那样欢喜。
旅行的时候在瑞士坐火车,如画的风景里她连连回望,对座的大胡子摄影师说,人生也像坐火车一样,过去的景色那样美,让你流连不舍,可是你总是需要前进,会离开,然后你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以后一定还会再来看,可其实,往往你再也不会回去。
流逝的时间,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
“要什么甜点?”秦浅接过侍者手中的甜品单问她。
“可惜没有souffle呢,”天真翻开自己的那份,“Rumbaba蛋糕吧。”
“我吃过蒙地卡罗路易十五餐厅的,应该是同种做法,还可以,”秦浅道,“有机会你可以再去那里试试。”
天真叹息:“先生,我尚是小小助理,尚没有这个本钱去摩纳哥度假。”
秦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总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小助理,人生重要的不是此刻所站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
天真闻言觉得心头一热,大受鼓舞,他并不多言,却字字珠玑。
品着甜点她忍不住想,是否这就是完美的小蜜生活,饮琼浆享玉食,可得上司亲口指点授教,还不用陪他上床?
不觉莞尔,唇角笑意微扬。
秦浅看着她道:“Sean说要帮他买礼物给老师,拿得出手但有不能太昂贵,否则会有刻意行贿之嫌。”
天真一怔,忍不住叹息:“令公子小小年纪便是人精,我明天就去办妥他的交待。”
“用物质换取人情的确可取,物质利益是一时的,但人情长远,”提及儿子秦浅表情柔和了一些,“Sean向来早熟。”
天真暗想,那小子岂止是早熟,简直过熟,假以时日,再加上那张英俊的外形,不知将如何祸害人间。
满足地放下刀叉,天真笑道:“AlainDucasse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读书时去圣安德鲁斯海边有名的玻璃海鲜餐厅,我和朋友花了不少银子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半,侍者看着我们剩下的食物深觉受到侮辱,满脸涨红地问我们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简直让人如坐针毡,只好说我们东方人胃口太小。”
“总是难以皆大欢喜的,AlainDucasse自己也说一份大餐是否成功,三分之二取决于原料,剩下的才是他的手艺,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喜欢的原料也不同,不能因为不爱吃鱼就一定是鱼做得不好,”秦浅微微一笑,“设计也是一样,喜欢真皮草的人,就算假皮草的设计多出色她也还是不会去选择,而对于人的喜恶,也不能因为谁不爱你或者你不爱谁,就认为他非善类。”
天真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液体在杯中滑出一道亮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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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从巴黎北站坐欧洲之星回伦敦,天真在车站挑了两瓶红酒带给米兰,还买了几块印着艾菲尔铁塔的大金币巧克力,比幼时母亲买给自己的要大上很多。
她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半是苦涩半是甜,所以情人节的经典礼物,除了带刺的玫瑰,还有就是巧克力。
“你要不要?”她象征性地递给秦浅,知道他应该不喜欢。
果然他摇头,继续读他的报纸。
天真扫了一眼手中的票,忍不住笑道:“英国人的讽刺幽默还真是绝,终点站偏偏取名Waterloo(滑铁卢),也不知道这些在英法之间来来往往的法国人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今年11月份英国站就改在StPancras了,”秦浅道,“其实向来自视甚高的法国人也未必在意,维克多雨果不就说,滑铁卢是一场一流的战争,而得胜的却是二流的将军。”
提及滑铁卢人们记得的总是拿破仑波拿巴,而非威灵顿公爵。
“不过威灵顿对时尚倒是做出了一些贡献,他说,如果皇家卫队穿着军服走在伦敦SaintJames,拿着伞看起来还不错——后来雨伞就成了19世纪英国绅士的必备单品,此外他很注意士兵的长靴穿法,1827年有时事漫画将他颈部以下画成一双大靴子,而长筒橡胶靴则被称为Wellingtons。”
“你知道的还挺多。”秦浅看着她有些意外。
“哈,”天真笑,“我是战争史狂热分子,且专攻边角小料,学过电影,也会注意不同时期人物的形象打扮,诸如此类的还知道很多。”
秦浅沉思片刻:“其实有这些知识的话不错,对于作公关策划类有一定的助益,时尚搭上文化历史作营销亮点,能加分不少的,举个不大恰当的例子,1995年川久保玲秋冬男装秀与奥斯威辛集中营解放五十周年同天举行,她设计的那些衣服酷似纳粹军装,虽然她从头到尾都以沉默应对质疑,但确实造成了颇多舆论和极大的曝光率。”
《情浅缘深》第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