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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今日是君儿的生辰,贡王爷又不远千里来我东昭国,儿臣也想给众人一个惊喜,因此事先未向父皇禀报,请父皇责罚!”晏珣突然起身,跪地请罪。
主座的晏玺显然怔了怔,将目光从晏倾君身上收回,随即笑道:“是朕的疏忽,珣儿有心了,只是打断了贡王爷,还不快快赔礼!”
“殿下莫要多礼!”贡元见晏珣要对自己行礼,连忙大跨了几步,扶住他道,“如此绚丽的烟花,要多谢太子殿下一番苦心才是!”
“倾君亦要多谢太子哥哥的生辰礼物。”晏倾君的声音突然□来,清灵如泉水。她稍稍移动步子,离了原座,向着晏玺跪地道,“父皇,倾君四年未过生辰,今日收到大礼,着实高兴。受人之礼,理该相还,更何况今日贡王爷在此,倾君愿献舞一曲,以偿众乐,还请父皇恩准!”
晏玺眉头皱了起来,沉吟半晌道:“准!”
晏倾君避过茹鸳,对着身边的宫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茹鸳正在不解,只看到晏倾君面带微笑、施施然走到宴席中,晚宴前隐起的水袖如刚刚在夜空绽放的烟花似地散开来。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古月曲时,她惊得后退了两步,面色煞白。
古月曲,顾名思义,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只舞曲,曲为赞月。曲音初时轻盈若滴水之声,如绵延细雨浸润人心,随后雨滴渐大,犹如乌云密布暴雨大作,万物枯败,悲怅呼啸,残虐令人心悸,极烈之后风平浪静,云散月出,乐声似纱,轻缓而不失力度,如云之彼端,海之彼岸,徜徉自若,换得新生。
而与古月曲相对的,是一支挽月舞。
于细雨绵延时唤月而醒,于狂风大作时呼月而出,于风平浪静时挽月而留。
晏倾君淡黄色的水袖长裙在空中描绘各种姿态,身姿随曲而动,长发随身而溢,时而如春雨滋润万物,时而如夏风清爽拂面,时而如秋叶萧索飘零,时而如冬雪潇洒肆意,身形鬼魅般幻化,灵动如月中仙子。
昭明三年,便是凭着一支挽月舞,宫女白梦烟惊为人天,一举得到晏玺宠幸,随后步步高升,被封作挽月夫人,享尽独宠近十年。
又是一支挽月舞,奉“月”为神的贡月国以铸铁之术为交换,先后遣来上百名舞女向挽月夫人习舞,却始终无人能及夫人神韵。
一曲作罢,晏倾君的面色静如止水,跪拜谢恩。
宴席上却是一片静谧,不,应该说是死寂,毫无生气的死寂!刚刚激昂磅礴的舞乐似乎根本不曾存在。晏珣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的女子,奕子轩紧抿双唇,面色苍白。晏玺则倏然站起身,一手甩掉手中的酒盏,落地生花。
茹鸳使劲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再用力掐了掐胳膊,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可是,仿佛只是眨眼之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公主额头的朱砂为何会发光,还会变作新月状?要知道,奉“月”为神的贡月国,对“月”几乎是迷信,虽说一枚新月便可能让那王爷改“选”公主为后,凭公主的才智应该能找到借口推脱才是……可她为何又跳上一支挽月舞?公主不是要嫁给奕公子么?
奕公子的五彩琉璃珠,公主额头的朱砂,落在窗边的纸笺,铜镜中公主蓦然变白的脸色……所有的线头在茹鸳脑中滚成一团,混乱不堪,最后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撤退!欢迎明天继续收看,啦啦啦~~~
正文第三章
昭明十四年,享尽荣宠十数年的挽月夫人因病过世,随之,从小被捧在掌心、宠上云端的倾君公主一夜之间跌落泥中,再无人问津。
常人所理解的“爱屋及乌”,挽月夫人在世的时候被晏玺演绎得淋漓尽致。可四年前的一场大雨,将所有的缠绵缱绻洗刷得干干净净。无论是香消玉殒的挽月夫人,还是与夫人有着相似容颜的倾君公主,突然成为那位传闻中的“专情”国主的禁忌,连二人的名讳都无人敢在晏玺面前轻易提及。
曾经骄傲如孔雀般的倾君公主渐渐地淡出宫人的视线,直到今夜,突然的一支挽月舞,让人恍惚觉得时光倒流回十五年前,又看到当年盛世荣光下一舞倾君的挽月夫人。
晏玺的禁忌,宫人当然知晓,初看挽月舞时的惊诧,随着古月曲的消逝化作惊恐,再见到晏玺愤怒地砸了酒杯,皆是抖了三抖。
可作为贡月国使臣的贡元是不知道的。在黑暗中乍然见到晏倾君额头突然亮起的“新月”,他心中的皇后人选就已经有了动摇,再看这一支挽月舞,此刻晏倾君在他眼前简直就如月神化身一般。他惊喜得连晏玺的动作都未注意到,只是愣愣地看着晏倾君。
《艳杀天下男女主》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