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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那个人是他,有什么不可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跟了一个当地的旅行团,乘大巴上长白山顶看天池,车子在盘曲的山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有游客要求下车买特产。我想给爸妈带些,就也拖着小哥凑热闹,蹲在小摊上挑木耳和各式各样的干蘑菇,一边跟当地人聊天一边讨价还价。
这里的东西比市里要便宜许多,付完钱后我撑着袋子,小哥仔细地一捧一捧往里装,长指时不时拎出一两只不合格产品,我忽然想起两年前追着他进山,狼狈的一路收装备的场景,憋不住开始笑,他斜睨着我甩了句傻子,我敛住神情,很认真的拽着他说,小哥,生活和生存不一样,你错过了的,我要陪你一样样都补回来。他沉默了一会,用掌心抚摸着我的脸,抬头说好,我相信你。
那次旅行我们的运气出奇的好,登上山顶时天空万里无云,天池像一匹湖蓝丝绸般铺展在灰皑的群山里,雪线上没有植被的遮挡,那池水的蓝和背景的灰白便更加界限分明,纯粹的刺人眼睛。山风凛冽的吹着我的衣摆,仿佛张开手就可以化作一只山鹰。我摩了摩被风吹的冰凉的鼻尖,问小哥能不能找到三圣雪山在什么方位。“你想去?”他有点诧异,抬头看看太阳,又眺望一圈四周环绕的群山,指了个方向给我。
我把登山包往旁边一扔,拍了拍小哥的肩膀,说张家族长,你这媳妇都娶了,不给先辈们介绍一下?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很淡定的嗯了一声,拉着我绕到一片游人稀少的偏僻地方,背光的山坡积了厚厚的残雪,单这么看着仿佛时光还停滞在我们进云顶天宫的那一年,那时闷油瓶守着他的秘密,而我守着因他而生的坚强,一刻不停的追逐他的脚步。
我在雪地里朝三圣雪山的方向跪下来,深吸了口气,道:“各位张家前辈放心吧,你们族长以后我照顾了,他那人不爱说话,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你们记得托梦指点指点,别让他一个人憋心里。”
“想他了也托个梦给我,我带他回来看你们。”
小哥禁不住扑哧一笑,挨着我跪下来,十指交扣的牵着我的手,我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的眼神,并排朝远处的山峦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之后我们在山风里长久的拥抱,背后是碧蓝清澈的长白天池,眼前是看不见尽头的悠悠岁月。有些寒冷的东西消融了,有些信任和依赖沉淀下来,慢慢成了时光中最柔和的一隅,伴随我们即将共同经历的数十载人生。
下山后我们在二道白河住了两个星期,每天喝酒吃烤肉,换着店子尝不同味道的炒年糕和拌饭,清早牵着手在朝鲜市场跟那些头顶水罐的鲜族姑娘买泡菜,偶尔还能收到品相好又便宜的人参。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宾馆里待着,看电视,聊天,做床上运动,我特么已经快被磨练的成神了,上一分钟刚水淋淋的被小哥从床上捞起来,下一分钟就能人模狗样的出现在餐厅跟全国各地的驴友讨论当地风土民情。
六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西藏,住在镇上的藏民家里,租了一匹叫做月光的马天天出去闲逛,这里的藏民看起来凶悍,但实际上既淳朴又热情,发现小哥会说藏语后每次遇见都扯着他闲聊。进墨脱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出门散步,专拣偏僻地方,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每隔一段便停下来接吻。
我们在一大片枯树林里迷了路,深夜才转出来找到一户人家休息,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在夜幕里跟主人家的牦牛并排坐在门口等食物。小哥从帐篷里钻出来,给了我一只刚出炉的饼子,咬着很硌牙,我一边嚼一边皱眉头,说这东西吃着有股怪味,小哥抱着膝盖憋笑憋的全身发抖,我看看手里的饼,又看看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忍着笑把我带进帐篷,跟女主人打了个招呼后让我观摩做饭的过程。
娘的抓一把牛粪扔火里,连手都不洗就和面是怎么回事?再抓一把牛粪扔火里,依旧连手都不洗就把半熟的饼掏出来揉搓是怎么回事?
合着手里的饼是个粮食与牛粪的结合体,我冲女主人装模作样的干笑两声,把小哥拉出帐篷,咬这牙骂道好你个张起灵,一使劲把他撂地上,两人掐着闹着笑成一团。月光明晃晃的洒在地上,两头牦牛睁着柔和的大眼睛看我们胡闹,我愤愤不平把小哥压在下面,扭脸冲它俩吆喝说快走快走,惹烦了小爷拿你们做点心,他便抬头很轻的吮我的嘴唇,低声说这里除了我没人听得懂你说话。
后来我还是把那个饼跟小哥一口口分吃完了,因为他告诉我这种东西是当他一个人在西藏时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至少它是熟的。话说的很轻描淡写,那时他枕在我腿上仰起脸看我,黑眸里浮荡着记忆深处的沧桑和疼痛感,我一直觉得他的目光该是这个样子,这至少代表他肯将最脆弱的部分表现出来,而不是一直自己承担着,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有看尽人事的淡然。
《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by》第10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