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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来的第二趟了,说着,就呈上来一个外观厚重的木盒。
还敢再来!
沈娇怒气冲冲地跑过去,一把推开了他,劈手抢了木盒,在门口也直接将它拆开。
里面只有一把刀。
虽说模样与沈娇那定亲的匕首颇为相似,可却不是同一件东西,倒像是陆清显照着它打得一样。
拿走了刀具,盒子底下还有一张散发着幽幽香味的杏花笺,上面还有字,沈娇不由得念出了声:“既已入局,不可回头。食言者,食其恶果。毁诺者,毁其根基。无论所求,皆尽……什么什么,灭?要灭了我?”
沈娇拿给襄金看,指了下,“这字念什么?什么意思啊。”
“……无论所求,皆尽湮灭。说得是都没了,瞧这意思,像是在威胁姑娘。”她忧心忡忡道:“姑娘,你和这人到底有过什么赌局?这是隐约着威胁你,若是你食言,他就要与你同归于尽。”
沈娇因为愤怒而气得通红的脸,一下子便又慢慢褪去了色彩,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化为无奈的一声叹。
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硌得沈娇掌心都有些疼。
她忽而转了身,脚步重重地往回走。
茜玉高声问道:“不去宫里了?
她头也不回只是摆手,“不去了,不去了!……让车夫去将阿青接回家里来。”
被这挑衅意味十足的寥寥数言反而激得冷静下来,沈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来到前厅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还是生气。
不仅仅是因为输掉了赌局,隐约着她还有些介怀一件事:都怪自己出得馊主意,那秦昭平虽然该死,却……却也不必被那种恶心的男人羞辱之后而死。
就算不嫁人,秦昭平原本还是有悄悄离开都城这一条退路的,可惜,可惜……她这么活生生的一条命,死后也不得安宁。
如今算盘都落了空,沈娇也只好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她胡乱塞了些点心在嘴里,慢慢思量着眼下的情况,试图要将事情全都理清楚。
有了一条人命横亘在这,她沈府万万脱不了干系,侯府的大房人虽说与秦昭平?????关系不好,可他们到底是亲人,不来找她沈娇寻仇已然是他们讲道理,不提生不出间隙了。
这赌局她是明明白白得输了,难怪陆清显今天就送来了这两件东西,也不知道他那天在收到自己的金雁之后,是如何嘲笑她的。
……罢了罢了,愿赌服输。
只是,她不知道陆清显的打算,之前也是万万不曾想到,这陆清显居然会想借着自己的手,来杀了林景珩。
沈娇原先只以为这两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来竟是她太过单纯。
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沈娇忍不住出去问道:“阿青怎么还没回来?”
他与那些军功世家们有意交好,这些日子里挂了个虚职,一直泡在那练武场里,离家倒也不远,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事情太大,还是该和阿青商量着来,她这次可不敢自己拿主意了。
接应沈青的马车却也还没回来,茜玉便又遣了辆和沈娇一同亲自去找,只是人还没出大门,就有个连滚带爬的家奴急急慌慌地赶了回来,“不好了姑娘……不好了姑娘!”
而后被茜玉斥了声:“有话好好说,别瞎叫唤,丢了我沈府的颜面。”
“是……咱们家青哥儿让他们侯府人给扣住了!”家奴喘了口粗气,“本来哥儿今天在武场上,莫名其妙的遭人挑衅要比试,他倒是不怕,只是比到后……,那一旁默默看着的宣威将军却忽而面色大变,后来竟是一句话都不提,直接派上了四五个好手,硬生生把青哥儿押到了他的府里。”
“姑娘别怕。”襄金搂着说不出话的沈娇,替她吩咐下去,“让传忠去宫里知会太后娘娘一声,再让赵氏去官中找人。”
后半句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是沈娇却也居然不曾听见。
今天的事情一件借着一件,沈娇连脑子都有些发晕,只是抓紧了茜玉的手,颤声问道:“阿青不会有事的吧?”
他们侯府死了人,就要拿沈青去撒气……拿错了呀,她才是那个乱出主意、招惹是非的人啊。
天边涌现出了一线的粉与橙交织着的晚霞,而身后是寂寥的黑夜紧迫地追来。
沈娇透过马车的窗户去看外头,脸上的细小绒毛也让晚霞映出了微微的柔光。
难得的彷徨无助,她一想到沈青会出事情,心里就好像是被许多只蚂蚁胡乱地啃噬着。
襄金一直在温柔地安慰着她:“不怕的呀,如果他们家想对青哥儿做什么,必定会找个由头。如果真的是连由头都不找了,仗着手里有兵权便横行霸道,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喊底下人去和青哥比试,这也太没头没尾了。”
《男主叫沈负的》第9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