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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很厚道的把两个人都夸了一番,说:“他们都教了我许多。”
凯瑟琳认真听她说完,问起孙迪的工作状态,提到几件事情,都是过去几天孙迪和丽塔、克里斯合作当中发生的矛盾,想来是那两位告的密。
“她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情……”苏敏连忙解释,但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多少分量。
离开凯瑟琳的办公室,戴维一路上都在埋怨方书齐,前一天夜里自说自话的跑了,逃了酒账,最后还是他掏腰包买的单。方书齐并不解释,只是笑着说下次一定补上。苏敏手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面,装作没听见,心里还是像先前一样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就跟玩角色扮演游戏似的,不同的detour走向不同的结局,问题是那些结局没有一个是好的——不是被戴维梁挤对的没了立足之地,就是孙迪跟她翻了脸。
当天下午,KEE一行人结束了在巴黎的最后一点收尾了工作,老王、摄影师、化妆师和几个助理先行回国,剩下方书齐、戴维梁、孙迪还有苏敏,第二天一早出发去意大利看下一季的衣料。
他们叫了出租车去机场,方书齐坐在前排副驾驶位子上,突然从口袋了掏了一样东西出来,转身交给苏敏,对她说:“有一只后面的托找不到了,反正是假的,不要紧的吧?”
苏敏接过来一看,正是她那天晚上别在他衬衣上充当袖扣的那对耳钉,心里别的跳了一下,赶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收起来。原本并没什么了不起,却因为那之后发生的事而变得暧昧不清,感觉就连孙迪看她的眼神也好像有些怪怪的了。
到了机场,四个人上了飞机,一个半小时之后,又在马尔彭萨机场落地。
随后的三天他们都在米兰,春季面料展刚刚结束,高级毛纺公司的样品间里满眼都是颜色别致、质地上乘的织物,充溢着羊毛、丝绸,以及各种染料和整烫剂的味道。
苏敏第一次走进那样的房间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久没闻到这味儿了。”
睁眼就发现方书齐正看着她笑,问她:“你知道自己这一口气吸进多少甲醛吗?”
他在英国读高中时念的就是纺织专业,苏敏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对的,但那味道闻起来简直就跟她家店里的一模一样,让她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离开米兰,四个人又去了佛洛伦萨,KEE的鞋子和皮具基本都是在那里做的。他们花差不多一天时间泡在皮具市场,看了新推出的工艺和坯料,跟供应商草签了下一季的合同。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第二天几乎没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了,大家便约好了自由行动,四处转转。孙迪想去UFFIZI美术馆,戴维梁自诩是很Arty的人,附庸风雅的也说要去。酒店前台提醒他们,没有预约可能要排队才能进馆参观,具体排多久不一定。苏敏一听顿时没了兴趣,翻了翻旅游指南,决定去韦齐奥桥两边逛那些□珍珠古玩的小店。
第二天,孙迪起了个大早去美术馆排队,苏敏乐得蒙头大睡,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她睡眼惺忪的接起来,是方书齐声音,叫她起床,说在楼下等她。她放下电话,光脚跑到窗边,推窗一看便见一辆红色踏板摩托停在路边。方书齐站在车旁,朝她招手。她赶紧梳洗穿衣,连蹦带跑的下楼。
“去哪儿?”她问他。
他没回答,从包里翻出一黑一红两支马克笔,抓起她的右手,把袖子掳到胳膊肘,在她的手背上画了一条线路图,一直画到小臂上。
“这笔油性的还是水性的啊?”她上了车才想起来,趴在他耳朵边上大声问,“洗不洗的掉啊?”
“洗的掉,”他也大声回答,“最多两三天吧,肯定能洗掉。”
那一天,他们没去任何旅游胜地,只是骑着车在这丁点儿大的小城里走街串巷。统共只有一天,也没时间走回头路,所以每一条古旧的街道在他们眼里都是陌生而崭新的,到处充满了未知的惊喜。时至傍晚,两人上山去米开朗基罗广场,看天空逐渐染上橙色霞光,灰蓝色的远山和山下的建筑渐渐丢失了细节,变成黑色的剪影。天黑很快下来,四处灯光璀璨,来观赏夜景的游客越来越多,他们才决定下山。
日落之后,三月的夜风仍旧有冬的力道。苏敏觉得冷,方书齐拉开上衣拉链,让她把手藏在他衣服里。Dunhill飞行员夹克的羊羔毛衬里,BrunelloCucinelli细开司米毛衣,加上他隐约的体温,让她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妥帖而安全,贴着他的后背,傻兮兮的笑起来。
直到经过山上的巴士终点站,一部从山下开上开的13路公交车在那里靠站,门开了,戴维梁和孙迪正从车上下来,刚好就看见他们的小摩托开过去。苏敏赶紧把手从方书齐衣服里抽出来,心里暗叫不好,这地方太小了,能去的也就这几个地方,大家都跑一块儿来了。方书齐也看到了那两个人,靠边停下车,转身牵住苏敏的手。
《一生一遇一遇一生的口号的传销》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