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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罗至始至终还是一个自私之人,在沉碧与绛双之间,我难以取舍,选择一个,就要辜负另外一个。我能应你的,更待四国之争平息之时,你我有缘还能相见,同饮一杯茶,共饮一坛酒罢!结罗平生所作所为,或许有过遗憾,但不悔、无怨!”
任凭信笺从手中滑落,望山恍惚地瞠目,自言自语道:“这是何意?这是要彻底与我恩断义绝?不……我还没有答应!我不答应,你凭什么擅自做这样的决定!”
言罢,他怒目而视跪下的紫夜,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高声吼道:“结罗怎么可能从你们几个影卫眼皮底下走脱?何况,他还带着睿儿!”
紫夜垂目道:“爷……是有人接应结果,暗中帮忙!结罗先用宅中阵法迷惑了我们,待我们抽身去追又遇上了阻拦,再脱身,就已然找不到先生踪迹了……属下无能,请爷责罚!”
什么人?是什么人帮着结罗藏匿在次,帮助幽兰出谋划策,又在关键时刻助他离开自己?……难道说……结罗与天昭十三王子做了什么约定,交换过什么条件?
他一把推开愕然的降夜,奔着幽兰的皇后寝宫而去,冷厉的脸色吓跑了一干服侍的丫头,径直走向幽兰,质问道:“幽兰,大婚当晚,与我行了敦伦之礼的,真的是你?”
这个疑问,他是憋了很久,越来越觉得不对。
端着茶盏的幽兰身子一晃,烫到了手指,也顾不得计较,仰头与他对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回道:“主上,此话……此话怎讲?大婚当晚,只有,可只有幽兰与您在那床榻之上……”
“不对!”望山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压低了嗓音:“幽兰,你最好对我说实话!不要等我自己查出来……你是不是处子之身,只要找宫中嬷嬷来检查一次即能知晓!”
幽兰脸色白了白,试图推开他的双臂,未果,只得哀吟道:“陛下你先放开我,幽兰保证没有一句虚妄。”
“你最好不要再骗我!”望山愈发觉得自己活在无数个谎言编织的世界里,外表光线亮丽,内里却是亘古漆黑。
幽兰抿了一口茶,轻声叹道:“主上所言不错,您总算是开始怀疑了,其实我本打算,在你宣告我猝死那日就言明真相的……今日说清也好,免得我心虚难安。大婚那晚,与你洞房的根本不是我,而是结罗。迷药下在了酒杯里,那之后我就退出了房间,在隔间安坐。结罗……这确实是他的主意,央求我应允……当然于我亦是有利。主上……与结罗在床帏之间实在是……实在是,太过炽热如火,让我一两个时辰内坐立不安,只得面红耳赤,羞臊难当。后来,下半夜结罗就穿好衣衫,施展轻功离开了,我便和衣躺在了你身边,只略微拉扯了一下衣物,伪装成……”
“你为何要答应他做这件事?”望山扶额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对于结罗的用意,望山其实并不难揣测……但是,越想越酸涩,越想越心痛怅惘……
幽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幽兰就与主上句实话,我觉着您和他都痴傻之人!结罗担心陛下日后不会善待于我,就提出这个主意,说可两全其美了。既可成全了他对主上的心意,不留下遗憾,也可保全了我。只要有了这么一件事在前面摆着,陛下就绝对不可能亏待于我,也更容易答应我的请求。他是当真非常了解陛下,但……始终顾虑太多,对于沉碧,对于碧烟罗,他有满心愧疚无法解脱……于主上,也觉亏欠。因担心主上将来行事不够妥善,还暗地里教会我如何提出谋略。你说,他是不是也痴傻的很……”
望山有些无语地蹙立眉头,心中愤懑无处发泄,只得苦笑着道:“结罗你这是何苦……要么好好守护你的沉碧,要么就干脆放弃沉碧选择我啊……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把自己狠狠逼退,退无可退……”
“请能伤人也能杀人!”幽兰这会儿倒是有点儿打抱不平的意味,“如果你们这些君王的野心都能小一些,和平共处,还用得着他人剜自己的心来成全你们吗?”当然,她是个不理解帝王雄图伟业的小女子,但作为女子来讲,为了一个国家的野心而赔上自己一身幸福,的确难以承受。她又为何必须要欣然承受?
望山深思了良久,问她:“助结罗逃走的,是否就是贵国十三王子?思前虑后,这整件事,从结罗出现到消失,如果我没臆断错误……仍与四国之争有关?”
结罗拜托过幽兰,这个时候不需隐瞒,照说即可,便道:“确实如此。结罗心怀天下,却不想坐拥天下,不然以他的智慧,站在任何一边,沉碧和绛双至少能与天昭对抗一二十载,定当没有问题!但,他对我王兄提出了另外一种见解,并成功说服我哥与他合作……”她顿了顿,决定把十三王子在雪地里被结罗打伤之事一语带过,“四国之争已经持续好些年了,结罗说,天昭、云倾和沉碧、绛双其实数百年前源于一家,当时只有一国,为何如今不能统一为一国,彻底杜绝战争,而非要相互争斗不休呢?”
如此言论,望山也曾结罗提及过,便道:“还请公主继续……”
幽兰顺势竹筒倒豆子,将结罗的主张侃侃道来:“结罗有一句话说得尤为在理,他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循环往复乃是规律,统一四国说难很难,很简单也简单,只要牺牲掉四国百姓五十年的安稳,定然可分处高下!不过,每一国都想要统治其余三国,这问题就始终存在矛盾,谁又甘愿放弃君主之位呢?大家都想做,那还是得争,真要混战五十年么……若能只以五年为限,倘若五年之中有一国先征服一国,那剩下两国可在不同时候分别派兵与其决战,公平比拼彼此的国力,如果败了就俯首认可其统治地位,岂不是更为简单的方法?”
《弓马甲天下》第10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