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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鹤楼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抽,那老板道:“咱先喝酒,合同什么时候它都生效,它就放在哪儿也不会长了腿跑掉。”
苟全端起酒杯和他喝了几杯,祁鹤楼两指夹着烟,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笑得不怎么好看,也不端酒杯。
那老板看祁鹤楼丝毫未动,道:“哟,小兄弟,你怎么不喝酒呢?”
祁鹤楼不冷不热道:“胃病犯了,喝不了酒。”
“就一点儿小病小痛,哪儿有喝不了的?”那老板故意为难他,道:“这样,今天只要你把这瓶儿酒喝了,我立马就签这个合同。”
这一瓶白酒加起来都快赶上瓶儿啤酒这么多了,还都是五十几度的烈酒,这酒平时祁鹤楼喝一杯都受不了。
苟全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道:“这……”
祁鹤楼心头一横,道:“只要我喝了这瓶酒,你是不是立马就能签约?”
那老板笑道:“对,我说出口的话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行,狗哥,你把话这话记着,待会儿记得把我带回去。”祁鹤楼三两下拆下来酒瓶口上的塞子,直接拿着瓶子就往嘴里灌酒。
这就一滑进他的喉咙管里面他就下意识地想吐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愣是攥紧了拳头继续喝,酒从喉咙一路往下,让他的胃部都像烧起来了一样,在喉咙的吞吐间,生理泪水不断溢出他的眼眶滑入两鬓。
但是他不能停下来,一瓶酒下去,他整个人都跟废了似的靠在身后的木椅上,脸上还留着儿亮晶晶的泪渍。
祁鹤楼拿着瓶子往下倒,一滴酒都倒不出来,他脸色惨白,道:“现在能不能签?”
“行,我签。”那老板觉得祁鹤楼的劲儿太狠了,拿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他这么喝一下,估计这两天都有得他好受了。
回去的路上,祁鹤楼蜷缩在后车座上,车子每往前开一点他的胃里就一阵翻腾,每次苟全都得停下来,祁鹤楼扶着腹部弓着身子在路边呕吐。
他甚至都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再吐下去他怀疑会不会把整个胃部都吐出来,苟全连忙帮忙给他拍打背部,道:“你说你也是,他不愿签咱们多的是可以合作的人,你跟他较什么劲?”
祁鹤楼吐得满脸都是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苟全低了一瓶矿泉水给他,道:“你先喝点水儿,不然待会儿又得吐。”
祁鹤楼无力地躺在车上,苟全尽量放慢了速度,把车开平稳,良久,祁鹤楼突然冷不丁儿地问了一句,道:“狗哥,咱们真的有能熬出头的一天吗?”
“别人我不敢说,”苟全透过后视镜去看虚脱的祁鹤楼,道:“但就你小子这狠劲儿,熬出头是迟早的问题,虽然我也不怎么会看人,但是大哥和罗贺都说你的好,大家都这么说就说明你是真有本事。”
祁鹤楼侧过身子,将整个脑袋都埋在棉衣的衣袖里面,他太想熬出头了,想回去想找江晃,但是他现在这个半吊子的模样,回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祁鹤楼哭声难抑,低声的抽泣起来,声音闷闷的,隐忍的,苟全以为他是喝多了酒难受过头了,道:“你先忍会儿,等回去之后哥给你弄点养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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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月去钱川的时候,祁鹤楼穿上了厚重的棉衣,钱川这地儿的雪都能淹过人的膝盖弯儿,冷死个人。
本来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但是从钱川去西藏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地突然就给塌下去了,苟全让祁鹤楼赶紧跳车,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掉进了塌陷的地下,再加上大雪的掩埋,任苟全喊破了喉咙管也找不到他人。
苟全连忙找来了警察,搜寻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祁鹤楼,只找到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苟全握着纸条心神不宁,他当然知道这纸条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是他的遗书,自从前些年他们卖假药被人追,祁鹤楼就开始养成了写遗书的习惯,他怕自己自己哪天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当时苟全和王不亏还没少说他,尤其是王不亏,说什么遗书是个晦气的东西,不吉利,今儿到还真应验了,这就是个晦气的东西。
苟全握着遗书的手忽而一抖,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找到我朋友,他还这么年轻,连媳妇儿都还没娶。”
警察:“今天太晚了,这会儿去搜救很危险,要等到天亮了才能继续找他。”
苟全:“等到明天我朋友还有命活吗?”
“雪崩之后的黄金救援时间是15分钟,现在十几个小时都过去了,”警察客观分析道:“你朋友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苟全在酒店的阳台上抽烟,一边抽一边看着祁鹤楼留下来的遗书,是写给他干爹的,信的背面是几句简单的话——我叫祁鹤楼,如果你看到这封遗书,麻烦把它转交给我的干爹江晃行吗?谢谢。
《登黄鹤楼古诗王之涣》第155章(第1/1页)